冲过去用力推了他一把,大声道:“都怪你,我讨厌你!”
蕴福一个不着被她推得咚的一声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沈昕颜连忙将蕴福拉起来,瞪着女儿跑出去的身影须臾,冲着魏隽航恼道:“瞧你把她纵成什么样了?小小年纪倒养了一副坏脾气!”
魏隽航摸摸鼻端,冲她讨好地笑笑:“她不是还小么?”
“常言道,三岁看到老。她这般任性,一不顺心便发脾气,将来能有什么人受得了!”不知怎的便想到上辈子儿子一次次责备女儿‘刁蛮任性’,沈昕颜便觉整颗心都揪紧了。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女儿将来还会“刁蛮任性”一心维护她的表姐,处处与周莞宁作对,最后将自己弄到那不可挽回的地步。
“哪有‘一不顺心就发脾气’这般严重……”魏世子小小声地反驳,只一见夫人的一张黑脸,维护之话便咽了回去,讷讷地再不敢言。
“夫人,你别生气,是我不好。”蕴福见自己头一天便惹了事,心里有些沮丧,不安地拉了拉沈昕颜的袖口,轻声道。
沈昕颜深深地呼吸几下,勉强朝他扬了个温和的笑容:“不关蕴福的事。”
她只是突然又被上辈子之事影响到罢了。
第34章
“刁蛮任性”这四个字一直是她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尤其是这四个字还是一次次出自她最疼爱的儿子口中, 形容的还是她唯一的女儿。
“好了, 不要恼了, 盈儿只是性子有几分娇纵,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富贵人家千娇万宠地长大的姑娘哪个没有几分娇气?这算得了什么!只要她能明理知礼便好了。”魏隽航见她脸色不对劲, 连忙上前劝道。
“我就怕她娇惯过头连‘明理知礼’四个字也不会了。”沈昕颜苦涩地道。
“夫人多虑了, 我魏隽航与夫人的女儿, 怎可能连明理知礼也不懂。”魏隽航丝毫不以为然。
姑娘家娇惯点有什么打紧,连妻子这点儿娇气都受不住的男子, 想来也不会有多大出息, 这样之人他才不会将女儿嫁给他呢!
沈昕颜叹了口气, 心里那积压了两辈子的那些心酸难过却不能对他明言。
“夫人, 我觉得盈芷妹妹很好,一点儿也不刁蛮,更不任性!”蕴福扑闪几下眼睫, 忽地扯扯沈昕颜的衣角, 认认真真地道。
沈昕颜低头对上他那双干净清澈不见半点杂质的乌溜溜眼睛,里面蕴着满满的真挚, 让人毫不怀疑地就想去相信他说的话。
她微微一笑, 揉揉他的发顶,柔声问:“可摔疼了?”
“一点儿也不疼,盈芷妹妹根本没有用力,是我自己没有站稳才摔到的。”蕴福用力摇头, 末了还担心她不相信,又如小鸡啄米般用力点了几下头,再将屁股拍得‘啪啪’直响。
“夫人您瞧,一点儿也不疼!”
沈昕颜被他这模样逗得‘扑噗’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抓住他还要拍屁股证明一点也不疼的手,好笑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
顿了顿,朝着夏荷使了个眼色,这才捏捏蕴福的小手,故意道:“我瞧着你这裤子有些脏了,让夏荷替你换一件。”
“脏了么?哪里哪里?”小家伙果然便相信了,扭着身子急得直想看。
“来来来,我带你换件干净的。”夏荷二话不说,又是拉又是抱地将他弄了出去。
“这确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了些。既然是惠明大师所托,咱们也不能真将他当下人,过些日子让他跟着霖哥儿读书习武,将来也好拼个前程。”魏隽航摸摸下巴道。
“放心吧,我已经有了章程。”沈昕颜颔首。
不管将来蕴福会不会再走上如上一世那般的“复仇之路”,这辈子她既然再遇到他,自然会好好培养他。有好本领傍身,未来总会多几分把握。
“你方才说这孩子是偷吃包子被人抓住的?难不成上回在寺里偷了咱们包子的那小毛贼就是他?”魏隽航忽地想起这一桩。
沈昕颜愣了愣,下意识地望向春柳。
春柳清咳了咳,道:“世子爷说的没错。”
像是生怕主子们会因此对蕴福有了不好印象般,她连忙又道:“是这样的,蕴福这大半年虽然一直住在寺里,惠明大师也关照过寺里的僧人要好生看顾他,可寺里人手有限,哪里能做得周全。蕴福又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孩子,惠明大师又不常在寺里,故而……不过蕴福只是在饿得狠了才会拿点东西吃,其余的他绝对不会碰的!”
沈昕颜了然。
灵云寺每日香客不断,僧人们忙得脚不沾地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理会这外来的孩子。或许初时还会迫于惠明大师的话看顾几分,待惠明大师外出云游,久而久之自然便松懈了。
更何况,灵云寺虽是佛门之地,但谁又能保证里头的僧人个个便真的六根清净,慈悲为怀了?
魏隽航也想到了这层,遂道:“此事日后不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