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老头子怎会有这种想法,这是钱少了不愿,钱多了又怀疑,她可真是揽了个苦差事。
“乔老爹,您想哪里去了?这可是正经人家,我哪敢给不正经的人家保媒呀!我可是还要在青釉镇一带揽活儿的。再说了,谈好了亲事,我们可是要过庚帖的,庚帖上除了八字,还得写明籍贯和祖宗三代,这个可是没法造假的,到时你们可自行去打听。小伙子好胳膊好腿,身体康健不说,长得还十分俊俏,与你家孙女很是相配。”
媒婆喘口气,继续解释,“小伙子的父母不是在覃州府做生意么,所以家中小有积蓄。小伙子再娶,家里十分看重。覃州府上的姑娘也有的选,不过小伙子现在不是在大瓷山吗,还是觉得就近找一个得好。之前你们在镇上摆摊,人家也暗中相看过的,又打听到水竹村的乔家,那是出过秀才的好人家,阿薇姑娘的人品相貌,在村里也是有口皆碑的,人家这才动了心思。再者,你们是同行,阿薇姑娘是乔老爹的好帮手,若是娶走了阿薇姑娘,这帮手就变成人家的帮手了,小伙子家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好心好意要多加聘礼的。”
阿薇心下明了,如此,倒解释得通了,也许人家肯出这么高的聘礼,就是想着自己能去做个帮手吧。毕竟爷爷这边少了自己,大件的物事便补不了了,收益必然要少很多,聘礼高也算是一点补偿。
乔老头仔细看着媒婆神色,觉得她也不像是说假话,乡里乡亲的,真做了见不得的勾当,如何再在这一带立足。再瞧瞧自己孙女的相貌,若是生在覃州府那样的地方,生在一个富裕些的人家,倒不是当不起这样高的聘礼。或许小伙子的父母是以覃州那边的风俗下聘,那么比小村小镇上高一些也不奇怪。
心头千回百转,乔老头终究意动,拉着阿薇走到一旁,低声道:“阿薇,这聘礼确实挺丰厚,除了镇上的大富人家,恐怕要属这十里八乡的头一份,想来你嫁过去是有好日子过的。”
阿薇知道爷爷想要收下聘礼,这会儿下山,还能赶得及给小谨交束脩,不管自己是否同意,爷爷恐怕都已下了决定。
想着自己的婚事一波三折,本来已作延后的打算,没想到此刻对方正好送上聘礼,解了束脩的燃眉之急,说不准这还真要归结到缘分二字。
“爷爷,聘礼可收下,回头您再好好替孙女将对方相看相看。”阿薇答应下来,心头甘愿,却又有些忐忑,只盼着对方真是个不错的人。
乔老头喜不自胜,让她先回屋里去,又向那媒婆多打听了几句。
媒婆信誓旦旦,不似有假,乔老头终于满意地道:“这婚事我们应下了,劳烦你与那头说一声,把日子定下来,庚帖和嫁妆,我们会跟着准备的。”
媒婆顿时喜上眉梢,吩咐两个挑夫将箱子搬了进门,将两锭银子复又揣到乔老头手里。
第5章
夜色幽静,带着几分青草气息的风,拂过山间一栋精巧别致的竹屋。
竹帘随风掀动,屋檐下一串瓷铃铛摇曳起细碎的清响,几只停歇在屋顶上的雀鸟惊起,扑闪着翅膀飞向竹林深处。
竹屋内,云皮纸制的灯盏外罩,笼住一室朦胧。临窗处,花梨木矮几上随意放着一套仿汝瓷茶具。
天青釉压手杯里浸润着清亮的茶汤,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托着,送到微启的薄唇边。
手的主人此刻正坐在一方蒲草垫上,身体斜依着矮几,姿态很随意,目色却很凝重。看着前面躬身回话的老妇,他慢慢吐出几个字——“曲嬷嬷,这叫骗婚。”
曲嬷嬷淡淡一笑,道:“老奴何曾有过辰轩少爷说的这种行径?”
辰轩眼眸轻动,“才二十两银子加两箱杂物就算作聘礼了?我们范家何时这般吝啬了”
知道他这是故意挑毛病,让自己打退堂鼓,曲嬷嬷早就做好了准备,从容道:“老奴想,咱们初来乍到,还是入乡随俗好。二十两银子加上两箱重物,已是整个青釉镇数一数二的聘礼,若真是按范家的规矩,用两封银子做压箱礼,再抬够九箱开门礼,只怕整个村镇的人都要出来围观了。老奴心知辰轩少爷不喜热闹,自然不敢闹出这么大动静。若是觉得委屈了这位姑娘,回覃州时,老爷夫人必会给新妇一封大红包。”
辰轩收紧了下颌,心道,嬷嬷果然有备而来,连回覃州都提到了,便道:“撒谎的行径,也属骗婚。曲嬷嬷可有将范家情况和我的情况如实相告?”
暗影中的曲嬷嬷抬起了头,坚定道:“老奴未曾撒谎,自然如实相告。”
她遣媒婆悄悄上山来看过辰轩少爷,虽然只是暗中相看,好歹是让媒婆知道少爷确实是清风朗月般的人物,保的是明媒。她对乔家小姑娘说出的话,也绝不是虚言。
父母在覃州府做生意,小伙子一个人在大瓷山,做的是修补瓷器的行当,之前成过一次亲……这些通通不是作假。
只是,她虽口上信誓旦旦,心里却承认自己当然是有所隐瞒的。
虽然看重了这位姑娘的人品相貌,但曲嬷嬷素来谨慎,不愿在这个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