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未央你来了。姜生花店起火,人住院了,我接她过来的。她在这个城里就我一个哥哥,我不照顾她,谁能照顾她?
凉生的语气有些怪,似乎是在对未央表明我和他之间兄妹的立场,不希望突生一场狼烟,又似乎是在质询未央“你口口声声说姜生和天佑多么好,那么此时此刻,该照顾她的程天佑,他去了哪里”。
这时,金陵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一看床上的我,又一看门口双手紧握的凉生和未央,不知情势的她愣了一下,说,呃,你们干吗呢?
未央一看金陵,心下立刻释然了。
几乎是转瞬间,她的表情变得那么温柔,几乎可以用娴雅来形容,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深情缱绻,一颦一笑都是柔情,对凉生抱怨到,你们兄妹啊……姜生出事了,你都不跟我说啊?你身体又没好,外祖父那里还需要你探望。姜生我来照顾就是了,怎么,还把我当外人啊?
她一边小声说话,一边抽手,伸向凉生的衣领,手指纤纤,小心翼翼,只为了整理眼前人的衣领。
凉生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笑了笑说,我不想让你担心。
一场狼烟,在他们各怀心事的微微一笑间,淡若无痕。
金陵在一旁,不明就里,忍不住直翻白眼,说,直到你们伉丽情深,就别再我们这些未婚女青年面前晒幸福了。
那天,整整一下午,未央将她的贤良淑德表现的淋漓尽致,给我盛粥,倒水,拉着我的手说说笑笑,嘘寒问暖。
面对她不了多得的热情,我倒拘谨起来了。
谈完我的身体,未央就开始给我们讲她构想的同凉生的婚礼,嫁衣,蜜月……未来要几个孩纸……幸福的表情,哼哼的,毫不掩饰。
我一边心下难受,一边却堆笑回应。
突然,凉生接到老陈的电话,他轻轻接起,喊了一声“陈叔”,然后就转身离开,去了隔壁影音室接电话去了。
未央看着凉生离开,便也去厨房端水果了。
金陵看着未央离开,颇有些看戏的味道,她对我说,姜生,我怎么感觉那边好像你哥好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边未央别说结婚了,连孩纸的事都给打算好了。
我摇摇头,说我都看到凉生给未央的结婚戒指了,难道要一个男人满世界的宣告,我要结婚了?
金陵就笑说,你要是嫁给天佑的时候,估计他就恨不得满世界宣告。突然,她看了一下手机,说,坏了,报社有事,我给忘了,我得走了。
我连忙拉住她,我说,我也得走了。
这时未央和凉生两人也走了出来。
凉生见我要离开,走上前来,尚未开口,未央就连忙从她身后走出,上前拉住我,说,姜生,你还是留在这里吧,让我和凉生也好照顾你。
我心想,可我不敢。于是冲未央笑笑,说,我的身体没大事儿,你和哥哥别担心,好好准备你们的婚礼,如果需要我帮忙,就开口。我还得回去处理剩下的琐事,还有冬菇,我得找到那只蠢猫。
我的话还未说完,未央就笑了。她一把握住我的手,极尽温柔和体贴的说,好吧,那我开车送你。
说完她回头对凉生笑,说,你身体不好,多休息,我送完姜生她们就回来。
凉生还未来得及说话,未央就将我和金陵拽出门去了。
车上,我们三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等到了金陵的报社,我也打算和金陵一同离开,未央回头一把握住我的手,说,姜生,陪我去帮你哥哥挑选一件继续吧,我很需要你帮我当参谋。
我心里毛毛的,可又不能拒绝,只好点头答应。
目送金陵走进报社,未央从后视镜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脚油门,汽车急速飞驰起来,我整个人都倒在后座上。
我的心跳了起来,我说未央,太快了,会出事的。
未央并不理我,速度一路飙升,仿佛只有这种加速度才能宣泄掉她心中的愤恨和惶恐。汽车驶处城区,直冲小鱼山。
一路盘山公路,她依然没有减速,大概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态势,让我不寒而栗。
车至悬崖处,她一脚重重的刹车,整个空间里充满了车子轮胎尖而沉的声音,而我的脑袋也重重的撞在车椅上。
惊醒后,却看到下面是茫茫深渊,转脸,却是未央苍白而绝望的脸。
我开始发抖,不知道未央要做什么,我结结巴巴的说,未…未央…
未央似乎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突然,她转头看着我,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表情,她的声音很淡,淡的就像落日里的光晕,她的声音很慢,慢的就像濒临死亡边缘。她说,姜生,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我,被你逼到了悬崖!
我很想跟她解释,我和凉生真的没什么,可是在这落日的悬崖处,面对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