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未央的心便慌乱了,拉住他的衣袖,哀求着,说,我错了,对不起,我是爱你的啊。
凉生没有看她,眼波淡然,似乎是心疼,说,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只是通知你。
说完,他就转身就走,毫无余地。
末了,他回到车上,亲信老陈原本已经把被他铁青的脸给惊住了,他越来越害怕这个年轻的男人,他远没有他原先以为的那么简单————寄人篱下的程家表少爷。
凉生对着他说了一件事,用什么方式我不管,我要你今晚就去验,我和姜生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老陈知道,凉生是想验dna。
那夜,面对那惊天的消息,他强忍着自己的冲动,劝说着自己要冷静。
就如宁信所说,他隐匿自己所有的欢喜悲伤,就是不想自己太过期望,然后落空。这点,就是他和程天佑最大的不痛。
抛却害怕程家阻挠本身,凉生本人也是她不看好未央和凉生在一起最大的原因——她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幸福,但是幸福绝对不是一个人的赠与,而是两个人互相的取暖。
而凉生,显然不是可以未央相互取暖的人,他会冷却她的心、她的青春、她的幸福
她的一生。更何况,她为了这场婚礼,对他做了最大的期满——按照她对凉生这个人的了解,他该多么恨她,多么不会原谅她!
所以昨夜,她劝说未央放弃。
所以,当她走入未央那一个人孤单的婚宴时,面对她如泣如诉的朦胧泪眼时,还是那么认证、那么残忍地告诉她——他有多爱凉生,就有多恨你!
这仿佛一记霹雳,炸在了未央的眼前。
她仿佛被人用耳光狠狠地扇醒,从逃避、麻木之中醒来。她不再笑,更不再哭,而是呆呆地看着我,喃喃着,仿佛在念着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仿佛一个被她狠命忘记,却又要拼命想起的名字——姜生?姜生!姜生。。。
渐渐地,她仿佛从昨夜之中醒来,迎着我走过来,她哈哈大笑,说,姜生!
她说,姜生,现在你该满意了吧!我失败了!我彻底失败了!败给你了!我留不住一个我想爱的男人,你,满意了吧!你该对着我笑啊,你该嘲笑我,甩你耳光时多么硬起;你该嘲笑我,对你晒幸福晒蜜月时多么可笑!来啊,嘲笑我啊!
我站在原地,任凭她推搡,虽不是我主动放下的错误,但却是和我最亲密的亲人伤害到她,我无力反抗。
宁信拉住几乎发疯的未央,她说,放弃凉生吧!别傻了!
未央转生,狠狠看着她,几乎是口不择言,她说,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我放弃凉生,不就是希望凉生跟姜生在一起,那样,就永远没有人跟你抢程天佑了!你太自私了!
宁信看着未央,心酸而悲伤。
我看着宁信,未央的话,让我突然感伤。
突然,未央一把拉起我,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将我拉上车,关上车门,任凭宁信如何拍打车门,她都不肯开。
她拨打凉生的电话,却被转到了声讯台。她冷笑,凄厉地冷笑,说,凉生,你不接我电话!那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会带走你最爱最舍不得的人!小鱼山的悬崖边上,我就告诉过她,如果,她把我逼上悬崖,那么我就和她一起跳下!
说完,她就发动汽车。我在她身边,惊慌失措。
我试图跟她说话,她转脸对我冷笑,说,你想死在路上,还是死在悬崖边!
这是,车门打开,却是一身疲惫、满眼血丝的凉生。‘
他站在离我们很近的距离。
未央突然就哭了,她像个找到了家的孩子一样,从车上跑下来,抓住凉生的收,说,原来你在这里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
凉生不说话,转身走向车的另一旁,拉开门,一把拉住我的收,震地有声地说,姜生,别怕,我在这里!
我看着他,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这是一双我等待了多久的手啊。
我以为我默念了“三,二,一”,我以为我就会彻底放弃——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追你千辛万苦,却得不到你;有人只需对你微微一小,却令你连滚带爬纵声而去。
凉生看着我的眼泪,眼眶微微一红,他的收握紧我的收,变得越来越用力,他说,姜生,我们走!
我看了看身边的宁信,我想起,昨夜天恩说的话,原本还在迟疑的新,突然在那一刻变得毫不迟疑。
令我们为爱赴死可以有很多方式、很多原因,但是,往往没有成行,因为缺少了那份决绝——而宁信,是我此刻变得毫不迟疑的导火索。
我和凉生离开的时候,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了无数的闪光灯——如果没有程家,这是我们“享受”不到的礼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