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难受。”
怜碧嗅了嗅,笑道:“是了,陛下这几日喝药的味道还留在殿中,要不点些熏香熏一熏吧?”
玉扶摆摆手,“下雪了,御花园的红梅想必开了,不如去折一些红梅回来插瓶。气味又好闻,又应了冰雪琉璃世界。”
“是,奴婢这就去。”
怜碧福了福身走出去,玉扶道:“朕已经没事了,该去御书房看折子了。一会儿怜碧把红梅折回来你们好好侍弄,晚间回来朕要看的。”
怜珠笑道:“是,要不要让瑶蓝陪陛下去?”
“她这几日照顾朕也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玉扶说着,独自系了披风朝御书房去,一路行来雪落纷纷,朱甍碧瓦的宫城覆了一层白雪显得格外壮观。
她一时贪看住了,而后想到自己还有许多奏折没批阅,忙忙朝御书房去。
除了东灵战场上的各种情况之外,奏折中还有许多吏部对于今科进士、同进士等在朝为官的新人的考核,外有京城及各地应对寒冬的储备粮草方案。
这些事都要赶在年关前解决,尤其是后两件,要是没处理好这个年就难过了。
她手提朱笔细看下来,起先还能坐得笔直,到后来只觉得困意一阵阵袭来,便用没拿笔的那只手托着腮勉力支撑。
眼前像蒙着一层雾似的,越发模糊不清,连奏折上的字都跳起来了。
玉扶不禁甩了甩脑袋,一时失手把朱笔上的墨迹甩到了奏折上,白底的奏折像绽开了一朵红梅花。
她忙用帕子去擦,谁知一个恍惚没有看准,却把自己的衣袖也沾上了红墨,再用帕子去擦衣袖,红色墨迹越发晕染开来。
玉扶一时头疼,索性不再管这到处乱蹭的红墨,把笔一搁伸手扶住了额头。
看来她的病还没好,一早醒来觉得好了大约是错觉,这会儿又犯病了,昏昏沉沉浑身无力。
月狐说要连喝三日的药才能好,果然少一日都不行。
她撑着书案站起,试图叫人来送自己回寝殿,不想御书房值守的奴才都以为她病了不会过来,故而没有人在殿中伺候。
她要叫只能叫守在外头的御林军,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外头根本听不见。
她只得勉力朝外走,才走了三四步,一不小心朝阶下摔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个鼻青脸肿的时候,忽然被人迎面抱住,胳膊被人架着。她抬头一看,竟是天云破。
“太师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沙哑到自己听着都觉得奇怪。
天云破蹙着眉头,“正是因为受寒才病的,又一路从长生殿走到御书房,外头还在下雪能不受寒么?你这病上加病何时才能好起来?”
玉扶想到自己来的时候贪看雪景,心中不免后悔,“怪不得,朕晨起的时候已经好了,这会子觉得又加重了几分。”
天云破没好气地抱起她,朝外头喊了一声,“来人,传撵轿来!”
御林军士兵看到眼前一幕,只以为玉扶不好,连忙命人去传撵轿,天云破跟着一道回了长生殿。
瑶蓝看到玉扶被他抱进来,吓了一跳,“陛下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
天云破对瑶蓝更是没好气,“你是陛下身边的掌事女官,她病没好,你怎么由着她去了御书房?要是她的病情有什么反复,都是你照顾不周的缘故。”
说罢抱着玉扶匆匆朝内室去,将她放在床上。
瑶蓝从未被人这样训斥过,心中不免委屈,却也知道是自己的过失,故而一句也不敢应答,只忙命人把药送进来。
天云破坐在床前看着,看到瑶蓝一脸愧疚的模样,心中颇有些自责。
他和一个小姑娘发脾气做什么?
这个叫瑶蓝的丫头看起来就不细心的样子,却很忠心,玉扶的病情加重她大约比谁都更加难受。
他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从前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总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敢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至少也能不在旁人面前失态。
可这几日,他接连失态了两回。
一回是在顾寒陌面前发了脾气,一回就是方才。
他望着床上女子沉睡的容颜,越发躁动不安,就好像一直以来以为自己无懈可击,却忽然发现自己有了一个致命的软肋似的。
她能让他失态,让他情不自禁,让他无法自拔……
“陛下怎么样了?”
顾寒陌听见消息赶到长生殿,看到玉扶躺在床上熟睡,看起来精神尚可。
瑶蓝委屈道:“陛下去了御书房,又受了些寒气,只怕还要再躺几日。都是我不好,没看着她,让她出去了……”
她原先一直是看着玉扶的,原以为玉扶的病情快好了,她今日才偷懒贪睡了一会儿,不想玉扶就出去了。
怜珠和怜碧也上来请罪,“三公子,都是我们不好,我们以为陛下的病好了才纵着她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