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再次被戳着额头后退的时候,脚下一滑,一个趔趄跌进了水渠里,湍急的水流卷着泥沙,瞬间将他淹没。
水渠边的几个半大小伙儿脸色一白,相互看了一眼,竟然匆匆的跑走了。
少年从水里冒出头,伸着细瘦的胳膊拼命的扒着粗糙的渠壁,奈何水流太急,他手指都已经磨出了血,只能稍稍减缓直流而下的速度。
这水渠百米之外有个分水闸,那分水闸是薄钢板制成,像一个闸刀一样悬空在渠底,用来阻隔一部分水流向另一边的小渠。
水流直流而下,冲打在分水闸上发出巨大“哗哗”声,要是少年被水直接冲到钢板上或者卡在闸刀下,非死即残!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少年眼中露出绝望,但他依然拼命的扒着渠壁,努力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知被冲了多远的距离,岔路口突然拐过来一个人影,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头上顶着一个用化肥袋子折成的斗篷,怀里抱着一袋盐,两条手臂交叉抓着斗篷的边缘,形色匆匆。
少年顺着水流冲过她身边时,她愣了一下,随即拔腿就跑。
她跑到下游,也不管路上的泥水,直接趴展在水渠边,伸出细瘦的手臂,大喊道:“抓住我的手,抓住我的手!”
少年被冲过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背,可是两人手上都有水,水流的冲力又太大,没抓紧直接滑了出去。
小姑娘翻起身又快速跑到下游,趴展,这次她一手抓着化肥袋子,将袋子漂在水面上,喊道:“直接抓袋子!”
少年一把抓住了粗糙的化肥袋子,水的冲力带着小姑娘往前滑了滑,小半个身子都悬空在渠壁上,要不是她是趴展的姿势,可能这一下就把她也带到渠里了。
两人合力,终于,少年从渠里被拽了上来。
小姑娘爬起来,喘着粗气道:“你是谁家的,怎么大雨天的掉水渠里了?”
少年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他的一只鞋刚才已经被水冲走了。
他此时冻的嘴唇青紫,嘴巴里都是刚呛的泥水,手上胳膊上有几处不同程度的擦伤,慢慢往出渗血。
小姑娘皱了皱眉,眼底露出一丝不忍,摸了摸自己外衫的衣兜,摸出一个已经被雨水浸湿的小花手帕,递给他道:“你先把手指缠一下吧,赶紧回家,让你爸妈带你去小药部包扎一下吧。”
少年抿紧嘴唇,伸手接过花手帕,手帕上还带着淡淡的温热。
小姑娘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向来时的方向跑去,跑出一段距离,她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那是一袋已经摔破的盐袋子……
*
昏暗的卧房内,冷色调的大床上沉睡着一个青年男子,男子有一张非常英俊的脸,他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即使还在睡梦中,依然给人一种孤高冷傲的感觉。
卧房内突然响起一阵奇异的曲调,男子微微皱了皱眉,掀开眼皮,一双眼睛乌沉乌沉,没有一丝光亮,瞳仁上像是附着了一层雾霾,朦朦胧胧。
林无恙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七点整。
掀被下床,他一晃一晃的走到洗手间,撩起一把冷水冲了冲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略显苍白,他心道:快了。
换好衣服,他拉开卧房门。
生活助理刘超推着轮椅站在门边,看见他出来,立即躬身道:“林先生,早。”
林无恙微一点头,坐在轮椅上,刘超推着他往餐厅走去。
餐厅里非常安静,只有林无恙吃饭是碗筷偶尔碰撞的声音。
手机突然响起微信提示音,林无恙放下筷子,打开手机,是孟煜的消息。
孟煜:她这几天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医生说可能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林无恙:知道了,我今天去医院。
手机锁屏,他抬头,对刘超淡淡道:“通知贺秘书,将今早的会议取消,时间待定。”
“是,林先生。”
刘超打完电话回来,林无恙道:“去书房。”
“是。”刘超推着他来到书房门口,林无恙下来,晃着身子走进书房,刘超在他身后关上门。
在这栋别墅里,佣人园丁保镖数十人,人人都知道林先生的卧房和书房不允许任何人踏入。
到了医院,刘超推着林无恙,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护着下了车,其中一个保镖手里拎着一台笔电。
下了电梯,孟煜正好站在电梯口的窗户边,皱着眉抽烟。
“你来了?”孟煜摁灭烟头。
“她怎么样?”
孟煜面色略显憔悴,眼底带着红血丝,他揉了揉眉心,道:“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还没醒。”
林无恙淡淡的“恩”了一声,示意刘超推他进去。
孟煜要跟上来,林无恙抬起一根手指阻止了。
孟煜看着他们一行四人进了安小满的病房,他微微皱了皱眉。
不知道林无恙跟安小满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