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看上去很空,坐在对面的一对男女像是唯一的客人了。玛莉雅觉得非常
奇怪,罗贝托,也就是她的男朋友,几乎是乞求了几个星期,她才答应来这里吃
饭的。要是这个餐厅真的象他说得如此如此之好的话,为什么没有客人呢?玛莉
雅原希望餐厅拥挤一些,那她当场就可以有理由和他分手,现在却得再找别的机
会了。玛莉雅想着,她已经把这件事拖得太久了。
女招待上来打招呼,不过她穿得更象个酒吧间里的服务生。她穿着条短裙,
或者说那已经短得不能叫作裙子了,而且裙子的两边还向内缘翻进去许多。如此
华丽的餐厅,女招待居然打扮得似个街头卖笑之人,玛莉雅微微摇头的同时,也
明白为什么罗贝托对这里着迷的原因。男人都是混蛋。
侍应毫无生气地笑了笑,问道, 晚上好,请问您有预定么? 预定?
玛莉雅嘲弄道。 这里根本没有客人,我们为什么需要预定? 如果没有预定,
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你开玩笑吗? 好了,玛莉雅? 罗贝托不耐道。
我有预定,是用罗贝托。弗洛尔斯的名字订的。 女招待的脸色好似亮了一些。
喔,是了!弗洛尔斯先生。我们很期待您的到来!请随我来。 她当先带路,
领着他们来到一张昏暗角落的餐桌旁,位置正好面对另外一对用餐的男女。玛莉
雅直接坐了下来,女招待却为罗贝托拉好了椅子。看着他坐下后,她又倾身到他
面前,一边大胆地露出深深的乳沟,一边说道, 如果今天晚上有什么需要帮忙
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请直接招呼我,罗贝托先生。 如此卖弄风情,玛莉雅甚
至怀疑餐厅另有酬劳给这些女招待。
罗贝托什么也没有说——今天晚上他倒是安静得很。玛莉雅撇了一眼菜单,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标注价目。好在她不需要付帐,反正要和他分手了,不如狠狠
敲他一笔. 这回真的是酒吧服务生来到他们面前了。勿庸置疑的说,和她相比,
刚才的侍应穿着实在是太整齐了。她穿的是刚才那条短裙的缩水版,完全没有裙
边,比三角裤还不如。服务生在玛莉雅面前放下一杯亮色的饮料,看上去怪怪的。
这是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叫啊, 玛莉雅问道。
这是餐厅送的,夫人, 女服务生说道, 今晚是女性之夜。 玛莉雅端
起杯子嗅了嗅,这饮料虽然闻起来奇怪,却好象在那儿闻到过. 她一时想不起来
在那里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叫什么? 她追问着。
这是我们餐厅自己调出来的,还没有什么名字呢。 我能换一杯白葡萄
酒么? 不好意思,只有这种饮料免费,其他的都得另行收费. 我无所谓.
好吧,反正饮料是免费的,我就把它留在这里,可能您会改变主意。 随便
…… 服务生离开后,玛莉雅注意到罗贝托正望着女服务生的丰臀发楞。她那套
紧身的工作服没要求客人有太多的想像力。
如果她再戴一对长耳朵,加一条短尾巴,她的打扮会更贴切一点.玛莉雅
再一次讥笑道。
你是什么意思? 罗贝托问道。
你带我来这里的原因昭然若揭啊! 我只是想带你到个好地方,别忘了,
我们是来庆祝你升职的。 好地方?你管这里叫好地方?这里除了寒酸,就是
廉价,我打赌只要你向刚才那个女人摇二十块钱,她就会为你跳脱衣舞! 罗贝
托歎了口气,把头深埋进菜单里. 看来沈默倒是变成他的武器了。这应该是个分
手的好机会,可是玛莉雅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重新看她的菜单,但她发现
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刚看到下一行,她就把上一行的菜名忘得一干二净,不得
不再从头看起。过了一会儿,反是罗贝托打破了沉寂, 那饮料闻起来挺不错的,
不是么? 你可不可以不要提那该死的饮料?我有些重要的话得对你说.好了,
就这样,到此为止了。
好,你说吧。 罗贝托放下菜单,直视着玛莉雅的眼睛道。
我想,现在是时候我……我们…… 玛莉雅又觉得自己无法集中精神。她
被罗贝托盯得有些心烦意乱,还有那股怪香。这饮料里的怪香好象能直接侵入她
的意识,让她很难再想别的事情。 我想是时候我们停止闻这怪东西—— 玛莉
雅好不容易说完,不客气地回瞪着罗贝托。
罗贝托重複刚才的话,就如同玛莉雅什么也没有说一样。 那饮料闻上去挺
有趣的,不是么? 玛莉雅保持着瞪视的姿势,同时伸出手去端起杯子闻了闻,
好象是的。 她应道。
它真得非常非常香,是么? 玛莉雅把饮料递向他。 你想尝些么?
哦,不, 罗贝托继续盯着玛莉雅,用他从没有过得低沉,缓慢的语调说道,
我只是觉得,它应该是非常香的。你何不再闻一下,告诉我它是什么味道呢?
玛莉雅感觉到罗贝托的表现很不寻常,但她并没有深究什么,而是举起杯子放置
唇边,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更无法集中注意力了。另外奇怪的
是,尽管罗贝托的瞪视十分无礼,她却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神。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