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着抓住崇云的手,抿着嘴唇,红着眼眶,不停地朝他摇头。
小弟子越是这样,反而让当师尊的越想到那里走一趟。
崇云随手一挥,衣袖拂过,那些放在托盘上的材料连同细颈玉瓶和乾坤袋都被收走,只留下上面盖着的红布还软塌塌地留在托盘上。
“因果两清。”他的目光落在白夫人身上,淡漠地道,“我的弟子与你们不再有任何牵扯。”
话已至此,以白夫人的身份,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她点了点头,牵着仍旧在盯着小秀爷看的女儿,端庄稳重地从这个院落里离开。一干侍从随在她身后,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崇云这才能够专心来看自己的弟子,看了小秀爷鼻头微红的样子,他伸手碰了碰这张即使害怕得想哭也还是板着的小脸,轻声道:“为师送个好玩的东西给你,可好?”
小秀爷红着鼻头没说话,他可不是真正的孩子,才不会这么简单就被玩具转移注意力,而且他现在又看不见,给他什么玩具他也不会玩得尽兴。
崇云摸了摸他的小脸,然后并指成剑,在他的额头上轻点一记。
楚逍只觉得自己的脑门被戳了一下,然后脑海中就多出来一团微微发亮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由无数道剑气组成的小笼子,里面还关着什么。
“这个法术叫做樊笼。”在小秀爷好奇地“看”着脑海中这只发亮的小笼子的时候,崇云的声音在上方清冷地响起来,“是将万千剑术封在一团神念中,剑气成笼,剑意化形,你试着去碰一碰它。”
怎么碰?小秀爷脑子里现在还没神念这么高端洋气的东西,只能想着让这团微微发光的神念放大一些,好看得清楚一些。
果然他这边心念一动,那小笼子就瞬间放大了,只见里面盘膝坐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小人,面容长得跟崇云有几分相似。仿佛感觉到楚逍的注视,他睁开眼睛,慢慢地站起来,拔出背后的剑就开始演练剑术。
剑术精妙,饶是小秀爷对这些一窍不通,也渐渐看进了心里,手脚也有些蠢蠢欲动。很快,这白衣小人一套剑术耍完,就恢复了盘膝而坐的姿态。
楚逍觉得不满足,又想着让他再起来练一遍,于是那白衣小人又慢慢起身,拔出长剑,却开始演练另一套剑法。
小秀爷惊呆了,这“樊笼”既然是万千精妙剑术封存于一体的法术,那要看完岂不是都要很久?创造这个法术的人上哪儿去找这么多剑术来的?
他听见师尊问自己:“喜欢吗?”
小秀爷呆呆地点头,简直不能更喜欢……
他隐隐感觉到,这个被自己的师尊当成玩具送出来的东西,恐怕比卖了自己还要值钱。
见他喜欢,崇云也觉得有些高兴,只是语气依旧淡漠:“喜欢就好,这些全是为师年少时所创的剑术,到了这个境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不过给你当玩具还是好的。”
小秀爷:“——!!”凭一人之力就能创出这么多剑术,师尊你年少时是有多天才!
既然里面的剑术都是出自他师尊之手,恐怕那剑意化形的小人和整个小笼子也不是假手他人了。
之前听师公的话,好像一直在抱怨自己的师尊宅,楚逍却觉得自己的师尊何止是宅,简直就是个技术宅!
技术宅才是真绝色!
啊啊,里面的剑术演示居然还有用双剑的!这简直就是为他而设的啊!
小秀爷欣喜若狂,一头扎进了万千剑术的海洋里,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师尊已经抱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崇云一手抱着小弟子,一手执着长剑,手腕一抖,一剑劈开虚空。他抱着楚逍,迈入虚空,雪白的袍角在桌角拂过,一大一小瞬间消失在屋中。
截云城。
一处普通的院落中生长着枝干虬结的老槐树,小巷子里奔跑着笑闹的垂髫幼童。
青石砖垒成的矮墙后,空气被一道流星般的剑光给劈开,白袍玉冠的男子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从破开的虚空中现身。原本趴在老槐树下小憩的黄狗警惕地竖起耳朵,从前掌上抬起头,见了面前的生人,立刻龇着牙发出警告的吠声:“汪,汪汪呜——”
正坐在屋里纳鞋底的妇人腿脚不便,听到自家狗的叫声后,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扬声叫在后院劈柴的丈夫:“当家的,快到前院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来了。”
不多时,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便拎着一把钝刀从后院走进屋里,一面用手背擦掉额头冒出的汗,一面往犬吠不停的前院走去。走到前院,他往狗吠的方向看了一眼,纳闷地回过头,对屋里的妻子道:“没人啊。”
说完目光落在老槐树下拴着的狗身上,提刀作势要劈,吓得黄狗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躲到了树后。
小秀爷趴在师尊的肩上,小下巴蹭着崇云的衣袍,听那小院的男主人在训斥自己家的狗:“再瞎叫,老子就把你宰了做成狗肉煲。”
他们走在街道上,周围是鼎沸的人声和烟火的气息,崇云的步伐明明跟寻常人没什么不同,身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