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起来,妙玉和冯紫英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一路聊着回了贾家,宝玉竟已经回来了,正陪着贾母在小客厅说话。几人进屋后也都直接进了小客厅,和贾母打招呼。贾母忙说:“你们回来了,吃饱了没有?”又看了看几个女孩,只不见宝钗,就问,“宝丫头不是跟你们一起出去的,怎么没一起回来?”
湘云忙说:“宝姐姐送我们回来就直接回家了。”
“嗯,那也是应该的。”
宝玉虽然没能跟她们一起出去,但是也听说了迎春的舞蹈老师的事,好不容易把姐妹们盼回来了,就坐在贾母身边好奇地问,“你们今天去二姐姐的舞蹈班那边看了?可见到那位代发修行的老师了?”
“见到了。”湘云嘴快,“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的时候还碰到冯紫英了,他竟然和妙玉认识,但是妙玉对他却一直冷着脸,爱搭不理的。”之后又复述了一遍迎春刚刚在车上说的那番话,她口齿比迎春更伶俐些,虽然两人描述的内容大差不差,但是被湘云一说,就硬生生更鲜活了几分。
宝玉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笑道:“啊,原来是她啊……云妹妹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前几日北静王告诉我,最近冯紫英似乎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追得紧。但是那位姑娘却并不太待见他,总是支使四处去寻些稀罕东西,弄得他焦头烂额的,还要经常四处求助,大家说起来都当做是件趣事。”
原来,最近冯紫英追妙玉这件事在京城的二代圈子里早就已经传遍了,这件事说起来还颇有些戏剧性,这两人一开始认识就是因为一幢误会。后来不知怎么,冯大少爷竟然动了真心,却偏偏妙玉脾气秉性都与常人不同,她面对冯紫英的时候向来都是冷着一张脸,偶尔搭理他一下,也往往是支使他出去买东西办事,只把这大少爷使唤得跟小厮一般。
而向来桀骜不驯、除了家里老子外谁都不怕的冯大少,竟对这使唤也甘之如饴。圈子里的人背后都说冯紫英这次怕是真的栽进去了,宝玉也从北静王那里听到过这个说法,但是他毕竟有自己的事要忙,今天白天的时候又遇到了些烦心的事,还是听到后面才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原来冯紫英在追妙玉啊,我们倒是没太看出来。”湘云笑着说。
宝玉也笑,“我之前听人说起过这位女子,大多都是用‘怪诞’二字来形容她的,你们今天见了真人觉得可真是这样?”
湘云皱了皱鼻子,“可不是‘怪诞’嘛,林姐姐都被她直接说是个‘俗人’了。”她这话也不尽是在为黛玉抱不平,史家祖上也是被封过侯爵的,湘云的二叔现在身上还袭着爵位,但是今天,她却被比下去了,心里也着实有些不爽。
“和她比起来,我可不就是俗人嘛。”黛玉满不在乎地一摊手,“人家是懂修行的人,我可不懂。”
听了黛玉的话,众人都发一笑,宝玉又说,“早知道今天我就找你们去了,没得休息日出去工作还要惹一肚子闲气。”
他这话应当是已经跟贾母抱怨过了,贾母没说什么,反而是探春和湘云追着他问,“二哥,谁给你气受了?”
“倒不是给我气受。”宝玉叹了口气,“我今天去给杂志拍照片,恰好遇到另一个杂志的主编,她就问为什么我给这本杂志拍了照片却不给她的杂志拍,到最后竟还变成了袭人的错。我想着解释两句,袭人却还要拦着我……”
探春笑着插话,“袭人姐姐这是不愿意和她们一般见识呢。不过我听人说,时尚圈子里的这群主编最是记仇,专等着落井下石,并且身边还跟有一大群拥护者,视她们的话如圣旨一般,也确实得罪不得。”
宝玉砸了砸嘴,“还有那些新来的工作人员也不省心,晴雯和秋纹总和我抱怨,不过她们管不了人事上的事,袭人又忙,也管不过来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些。”
探春奇道:“那你怎么不和琏二嫂子说这事?人事上的事,别人管不到,她总是能管到的。就算她有别的事要忙,平儿、金钏,不论哪个也都是能说上句话的,总比你自己在这边发愁来得好。”
宝玉摆了摆手,又不欲继续说这事了。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看时间过了十一点,都有些困了,才都揉着眼睛回屋去了。
但是回到卧室之后,宝玉却久久难眠。他虽然不愿意多和姐妹们说工作中的事,但是烦心事并不会减少。不期然又想到今天回家的路上袭人对他说的那一番话,“宝玉,我自然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这起子小人最是不能得罪,你今儿为我得罪了这个,明儿为了晴雯、麝月得罪了那个,时间长了,圈子里还有谁的心是向着你的呢?”
这样的话宝玉向来不以为然,“我身边有你们就是了,哪里用得着她们向着?”
袭人轻叹一声,“你这样可让我怎么放心地走呢。”
这话一出,宝玉倒是急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
袭人听着宝玉这话,心里倒是有了主意,她装着冷笑一声,“这话倒是齐了,我和公司也就是签合同的关系,合同到了,走人也正常,万没有一直留在公司的道理。况且,就算这几年不走,等以后结婚生子,自然没有经历带你,到时候不走都不行了。”
宝玉越发着急,若不是袭人正在开车,恨不得直接握住袭人的手,“好姐姐,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