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酒杯相互推让,落在外人的眼中,自成了调情趣味,还是无视倾城舞姬魅惑的调情。一时间,压低的嬉笑声四起。
红莲何时受过如此冷落,还是刘澈的冷落,下意识地就想抢回全场的注意力。一双娇小的玉足伸了出来,和着乐点,一下一下,点在刘澈的白袍上。
这突然的触感,刘澈回头,愣住,不该作何反应。
红莲?!
麦芒也跟着刘澈侧头,看清红莲的模样,“脸色”不由一白,“身子”虚弱地倒在了刘澈怀里。刘澈忙搂住了麦芒。麦芒头窝在刘澈的怀里,红莲正看到她的侧脸。
麦芒勾起嘴角,明显地,挑衅地,勾起嘴角。
红莲眼眸一暗,恰,瞟到桌案旁的箜篓,眼中又一闪,高傲地跳着舞走开了。
麦芒也坚强地坐起了身。
乐点结束,麦芒手指弹着桌子。
一下,两下......
果然,红莲又走了过来。
“素闻刘先生箜篓技艺高超,不知能否为我伴奏一曲?”
刘澈一愣,麦芒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夫主,我......”
瞧见麦芒又作阻,突然的,红莲捂住嘴,惊呼。
“陈娇姐姐?”
陈娇?
陈老太傅的孙女,刘澈的夫人,更是当时和红莲一起落水之人。
听说,那次落水,刘澈是先救的红莲,后才救的陈娇......
整个船舱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终于,该我出场,不,正式出场了吗?
麦芒起身,坦坦荡荡地说道:“这箜篓是我备下的,若是红莲姑娘愿和我一曲,自是求之不得。”
红莲嘴角僵硬,“当然。”
你曾见过情敌和曲吗?
那场面,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显然是不可能的。
☆、朱砂白米(4)
世间任何乐曲都能以舞相和,这话大得倒像是金庸小说中的慕容复,无论何种武功都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现受现学是不可能的,慕容复有底气说这大话,是因为对各门各类的武功都有所了解,那么如今,相似自负的红莲必定亦是如此。
一首箜篓曲,奏尽亡国音。早已失传的乐谱,与当今完全不同的韵律,是陈娇早就准备好的。
红莲踏出舞步,面带从容笑意。麦芒闭上眼睛,将身体完全交给陈娇,手指触动箜篓,箜篓音起。
逝旧邦兮遐征,将遥集兮东南。
心惙怛兮伤悴,忘菲菲兮升降。
......
口嚣嚣兮余讪,嗟恇恇兮谁留。
谁留。
长久未动弹的手指烫得发颤,麦芒放开手指,睁开眼,正对上红莲的怒目而视。
红莲愤恼地盯着麦芒,自己都已经主动停下舞步了,她居然还接着弹,明摆着是故意要让自己狼狈到如斯境地!
怎么,竟无能至斯,都提前停下了吗?角落阴影里,那个之前被你挤下去的小舞姬都还努力地默默一直跳到了最后呢。
麦芒收起箜篓,淡淡地道:“世人言红莲之舞能配万般乐,倒是所言非实了。”
所言非实?
哄。
红莲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你这乐曲定有问题,我从未听过。”
麦芒嘴角噙笑,回道:“原来,你之前能配上那些乐曲,都是因为,听过啊。”
底下嘈杂声四起。
刘澈焦急地低呼,对,他只敢低呼,“娇娘。”
红莲连忙反驳:“不是的,那么多乐曲我怎么可能都听过?那么多我都能接上,只有你这......”
麦芒徐徐站起身,打断她的话,“适吴曲,它的名字。”
鸟嘤嘤兮友之期,念高子兮仆怀思,想念恢兮爰集兹,送君适吴地。
这便是据传前朝早已失传的送别之曲,适吴曲。陈娇在郑大家的指点和无数古书的摸索下,有幸摸索得了全曲。只可惜......
“适吴曲?竟然是失传已久的适吴曲!”
“一定是的,难怪我总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我有幸曾听郑大家弹奏过前半首,这次竟有幸听闻了全首。”
......
“真不愧是陈太傅的孙女。”
听着众人的话语,红莲面红耳赤地呆愣在原地,麦芒却是慢慢地走到了船边,松手。
“砰通。”
众人一惊。
“以后我不会再弹这首曲子了,我,不配。”
不配?
闻此言,众人心中更俱是一惊,纷纷看向船尾。风中,女子宽大的袖子随风飘扬,更发衬托得其细腰纤弱,让人感觉,似乎下一瞬她便会随风远去。
她不配再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