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邵平拦着我,我也许,会把枪里的子弹全打在他身上。”
“谢承东.....”良沁眼瞳中蓄满了泪水,梁建成惨死的那一幕闯入脑海,只让她手足发麻,就连声音都是颤抖;“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是他救了我....他为我没了性命,你却还要补上那两枪.....”
“是,我补上了那两枪。”谢承东点了点头,继续道;“沁儿,我真不懂你。”
“就算之前是你们傅家亏欠了他,可他杀了你父亲,杀了你兄弟,杀了你侄儿,他死了,你何至于这样难过?”谢承东眉心紧拧,太阳穴处“突突”跳着,几乎是头疼欲裂。
良沁心中大恸,她移开了目光,刚好对上了镜子,镜中,她的脸色如雪,眉宇间满是苍白与憔悴,仿佛一支羸弱的白梅,随时于风中飘散。
“不论你爱他也好,恨他也罢,梁建成终究是死了,”谢承东捧上她的面庞,与她继续说道。
良沁眸心一颤,她怔怔的看着谢承东,看着谢承东眼中有无奈与痛苦划过,“安儿还不到两岁,你难道就真的忍心,把他丢给良澜?”
想到儿子,良沁的泪水终是决堤。
谢承东为她将那些滚烫的泪水拭去,他目光幽深,缓缓开口;“沁儿,留下来。”
“自贞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我没想到....”谢承东本想说没想到她会怀孕,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无用。
“就算是看在安儿的份上,不要走。”谢承东声音低沉,蕴着深深的愧意与悔意,他知道,安儿,是良沁心中最为柔软的一处地方。
南院。
秋霞走进时,齐自贞正在用着夜宵,秋霞不敢打扰她进补,直到齐自贞吃完,仆妇将碗筷撤走,秋霞才敢走近,齐自贞睨了她一眼,看着她的表情,已是能猜出来,只问;“司令又去后院了?”
“是,夫人。”
“傅良沁留他过夜了吗?”
“没有,司令只是去看了看孩子,不曾在那里过夜,而是去了书房。”
齐自贞听着,唇角便是扯出一股冷笑,“这个傅良沁,难不成是要立贞洁牌坊?”
“夫人,这样也好,且由着她和司令闹去,迟早有一天,她会把司令闹烦了,到时候,司令总会想着夫人的好。”
“行了,你不必安慰我。”齐自贞声音淡漠。
“夫人别多想,省的伤着胎气。”秋霞声音恭敬,带着讨好的味道。
“让你办的事,怎样了?”齐自贞坐直了身子,示意秋霞靠近些。
秋霞心里有数,亦是压低了声音,蹲在齐自贞面前,用只有主仆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开口;“夫人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办了,这两天就会有眉目。”
齐自贞蹙了蹙眉,“人还没找到?”
秋霞面有难色,“夫人,顾老爷,顾少爷,顾美兰都已经死了,顾夫人也是疯了,整个顾家单单剩下顾美华一人,想来她也是有所顾忌,不敢露面。”
“让人接着去找,务必要把人给我找到。”齐自贞压低了声音,顿了顿,又道;“记住,这事一定要做的仔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夫人放心,我理会得。”
清晨,北阳站。
“沁儿,如今安儿还太小,等他在长大些,你就带着他去江南,在善桥住上一阵子。”
六姨太和女儿并排走着,几个丫鬟和仆人遥遥跟着,行李早已让人送上了专列,六姨太今日启程,从江北返回江南。
谢承东赠下大量钱财珍宝,并派了一支亲兵护送,足以让六姨太荣归故里。
良沁陪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两鬓的白发,不免眼眶发酸,发胀。
“娘,回了老家,就给我捎信。若是在老家有什么不习惯的,或是你想安儿了,想我了,您就发电报和我说,我让人去善桥接您。”
“好好好,”六姨太不愿女儿难过,连连答应,“沁儿,娘就回老家过些日子,你和安儿都在北阳,娘总还是要回来的。”
说完,六姨太停下步子,握住了女儿的手,嘱咐道;“听娘的话,旁的,咱们就别想了。既然司令不许你走,那你就就留下,女人这辈子,只要生了孩子,过得就全是孩子的日子,你有安儿在身边,好好的站看他长大,等他长大成人,你也就熬出头了。”
“娘放心,女儿明白。”良沁声音很轻,她将母亲送上了火车,细细为母亲将行李安排好,方才下车。
待列车开动,良沁仍是站在站台上,直到列车远行,变成一个黑点,她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一下身子。
日子进了八月。
谢承东自一统全国军阀后,比起之前更是忙碌,军政上的事时常缠着他连喝水的功夫也没有,往来会议更是冗长而繁琐,一个月下来,即使谢承东身在江北,除却身在各地的时间,留在官邸里的日子,最多也不过八九天。
直到这一日,因着谢承东一统全国后,还不曾庆贺过,加上国务总理与东北的冯将军俱是发来贺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