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爱吃, 身子一向胖乎乎的,可那也不过是五岁小孩儿的身子,如今换了一个大的,还是一个即将生产的大的, 映雪只觉得手上抱着的这个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不过短短一小截路,映雪就生生憋出汗来。阿遥亦满脸痛楚,张着嘴,却没有一丝声音。并非是她不想叫,而是实在太疼了。
阿遥是个怕疼的,就是走路稍微走多了都会忍不了,哭着喊着要别人抱她,更何况是现在这种痛了。一阵一阵,比什么都来的猛烈,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不是揪着的。
这正院里伺候的都是精挑细选挑出来的,一看到这情况哪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福公公,吓了一回之后,立马就回过了神,想也不想就踹了边上人几脚:“快去弄些热水帕子过来。”
“屋子里也得赶紧收拾收拾好,都去帮忙,傻站着做什么!”
好在这些人训练有素,即便被福公公这样骂,也依旧手脚伶俐地忙活了起来,半点不见杂乱。不多时,几位产婆已经进了房间,屋子里门帘拉下,遮住了里头的人影,只偶尔有端水递毛巾的进进出出。
宫里的那几位嬷嬷也都听到了动静,早早地赶在这儿守着。福公公站在几人身边,口中念念有词,左右晃荡着急得不行。
屋子里只有几位产婆和丫鬟。
这几位产婆都是萧翎之间备好的,因阿遥不放心,往上好几代都调查地清清楚楚,再清白不过了。几位产婆进来之后,见这屋子里没用的人实在太多,只留下了几个,余下的,全都打发出去了。就是留些这么些人,产婆也觉得碍手,可这到底是王府,留着人也好替自己证明,否则出来什么意外她们可担当不起。
产婆知道阿遥的情况,寻常人家是十月怀胎,落到成王妃这儿,偏偏怀了十一个月。晚生一点也不怕,怕就怕这孩子在里头长地太好,生产的时候太过艰难。
阿遥这是头胎,产婆们看了一眼情况,又摸了几下肚子,便沉着声音道:“王妃这才开始发动,离真正生产还早着呢。”
阿遥本来已经痛的喘不过气来了,听到产婆的话顿时觉得无望。她很想一下昏过去,可是身下的痛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这会子绝对是昏不过去的。
她揪着床单,指尖已经没有了血色,口中呜呜咽咽,并不能说出什么完整的话来。有担心,也有迷茫。
之前说要给萧翎生孩子,可她没想过会这么痛啊。
还有,为什么萧翎还不回来,他到底干什么去了。阿遥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连他要去上朝的事都忘记了,只在心里怨念着。
秋霜也在边上候着,见状便心疼上了,有些口不择言道:“可王妃瞧着已经痛的不行了。”
“笑话,哪有生孩子不痛的,凡事妇人,多要经理这一遭。王妃又是头一个,难免会受些罪。”为首的产婆老神在在,在她手上接生的人多了去了,什么时候会生什么时候不会生,看一眼就知道了。就王妃这样,还差着火候呢。
“生产的妇人都不太一样,有的时间长一点,有的时间短一点。你们还是吩咐好厨房,叫她们早早备着汤面,最好连参汤也一起备好,以便之后用上。”
产婆话一说完,映雪就叫人过去准备了。
成王府气氛紧张,远在宫里的萧翎也似感觉到什么一样,早朝期间都没听清楚那些人到底说了什么,站在那里发着呆。
皇上坐在上头,下面什么都逃不出他的眼。瞧着儿子这副德行,皇上心里免不了又多想了。一会儿担心是不是他这几日身子不适,一会儿担心是不是户部的人是不是太不听话了要狠狠搓摩一顿,一会儿琢磨开了,想着是不是阿遥隔了一个月还未生产闹得儿子也恍恍惚惚了。这可不行啊,回头得好好劝劝儿子。阿遥又不是凡人,哪里能和凡人一样呢。
这么想着,皇上也开始出神了。
于是,早朝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皇上正想等着众人都走尽了,单独把自己的儿子叫过来慰问慰问,结果一个不闪身,儿子就已经不见了!
出了大殿的萧翎并未往户部去。
他从今天早上起来精神就不太好,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方才在朝中站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限了。这会儿出来了,满心里想的都是阿遥和孩子。
交代了身边的人,萧翎就准备出宫回府了。刚出了宫门,就见王府的小厮从马车那边跑过来,急急忙忙地往他这边赶。
萧翎顿觉不妥,连忙拽着人:“王妃出什么事了?”
“王,王爷,王妃快要生了,奴才是过来请您回去的。”
萧翎心一紧,这些日子一直想着阿遥什么时候能生产,日日都在担心。如今终于要生产了,却丝毫没有尘埃落定之感,心里的担忧更甚。他稳了稳心神,问道:“太医请了么?”
“已经有人去请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赶去府上。”
萧翎听罢,立即往马车那儿跑过去。王府带了马车过来,只是这会儿萧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