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族再不受魔族压迫奴役。
谁不知道历史。
“东川蛮荒贫瘠,民不开化,损兵折将打下来,可曾给王朝带来一分好处?最无用的地方,却要用最精锐的兵将去镇守,镇东军一年的军费,可抵皇都禁卫军三年,当年东征总耗费,可以修五条安国大运河。国库的钱,还不是靠百姓缴纳赋税?什么千秋功业,民脂民膏罢了。王朝的眼光不该在东边,若要开疆拓土,南海有群岛,有鲛有珠,不比东川更好?”
老者缓步向前,程千仞觉得此人在与自己对话,顺着他问:“那东边怎么办?让它恢复从前的样子?”
“这次结盟抗魔的预计支出,和阵符师、铸造师的调动,足够我们延东川山脉走向建一堵擎天高墙,彻底隔绝魔族往来。”
程千仞:“看来王爷早有计划,舍弃白雪关容易,但魔族今天能打下白雪关城防,明天就有办法打下王爷的墙。”
席间响起不屑的质疑声。
老者缓缓笑了,皱纹舒展:“但它们为什么要打?魔族也是智慧生物。看来你们不了解它们,雪域有不规则的寒潮,有时相隔三四十年,有时相隔一百年。那时低等魔族会感到极度饥饿,需要进食血肉。雪域却太寒冷,一只雪兔也没有。于是它们来到雪域边界以外,在东川一带肆虐,这便是东征之战前,人族的生活。”
傅克己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老者似笑非笑:“什么意思,两位山主真的不明白?大道不称,大仁不仁。”
傅克己遍体生寒。
他想,原来安山王是个疯子。
延东川山脉建一堵墙,永远隔绝两边,墙西是太平盛世,墙东的人继续艰难生活,他们不会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发展、抗争、繁衍,都是为了在雪域寒潮来临时,成为魔族的口粮。就像人们豢养牛羊,安山王想将数万人,交给魔族豢养。
须臾,越来越多人明白了老者的意思,震惊而不知所措。
“事若能成,王爷愿出最多力,更愿为人族身先士卒,前往雪域,与大魔王相谈。”
程千仞想,或许安山王认为,今夜派人来到这里,若能说服剑阁,说服天下宗门,就有条件逼迫王朝改变决策。看似是一堵更高的墙,实则是几位当权者联手画下的闭环,流传后世的史书里不会有罪人。
可惜他不了解朝歌阙。
面对等待回答的老者,程千仞不如傅克己那般惊怒,语气平静道:
“作为一个东川人,我有一万个不同意你的理由,有时间的话,我愿意慢慢讲给你听。但是今夜太晚了,我只有空对你说一句,去你妈的。”
大殿死寂,很多人没反应过来,最后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程千仞自知失言,更正道:“去你家王爷妈的。”
殿西,安山王一派人马当即起身,手扶剑柄。剑阁弟子几乎同时上前,与其对峙。
老者脸色转青,强压怒意道:“王爷的诚意,不足以打动您?”
程千仞认真道:“我不这样认为。”
“可惜,王爷雄才伟略,却明珠蒙尘。”他说着可惜,声音冷漠,却不是替自己惋惜:
“看来只有东川失守,镇东军牺牲殆尽,人族付出血的代价,你们才会明白,王爷才是对的。”
“王爷与他皇兄,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不同。圣上如日中天时,可以按自己意愿改变世界,左右苍生。现在王爷也可以。”
程千仞悚然一惊,不是因为此人言论惊世骇俗,而是此刻,他听到了朝歌阙的一声传音。
那道声音在耳畔响起:“杀了他。”
与此同时,老者周身气息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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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仞动念之间, 神鬼辟易自行出鞘, 化作一道寒光在半空划过,直直冲向殿中人!
他出关以来尚未动过杀心,使这一剑如积水成渊生蛟龙,凝练饱满至极,没有一丝气息泄露, 甚至快到没有剑影。却眼睁睁看着老者威压攀升,容貌、身形迅速变化,比神鬼辟易到得更快。
“如果来了你应付不了的人, 我会传音给你。”
开山大典前,程千仞听朝歌阙这样说,没有放在心上。
他已经突破大乘, 手里握着神鬼辟易, 又有澹山剑阵、剑阁护山阵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