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左右的平房,硬生生给修的像是农村里才有的独栋小楼。
“为什么这块地也会备选?”陆春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伸出手挡住身后的江山,眼看着一大群狗互相追逐着从面前狂奔而过。
“这地方能有什么开发价值?”
“根据开发部到的资料,这块地因为太有碍观瞻,被上次下来视察的领导点名批评了,要作为市里的重点改造项目进行改造。”
江山翻看着手中的笔记,“这块地其实挺规整的,只是被这里的居民修的七零八碎,真正有宅基地和产权的人家其实没有多少户,大部分是违章搭建。市里准备将这里推平,从中间修一条路,连接新城区和老城区……”
她说到这里,陆春来就懂了。
一旦路通了,这里就会变成一条交通要道。现在这条通往新城区的路还是十年前修的,车道比较窄,如果这边进行重新开发,新城区来往老城区有两条路就不会那么堵了,而且这边新路会更宽些,说不定能比那边还要繁华。
这样,沿着路两边开发的地块价值就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有政//府背书,新建地产项目也不会变成新区老区互相推诿的地带,而是会成为两边都争抢的香饽饽。
“这些资料是开发部的人给的内部消息,要修路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所以这块地现在还没有开发商介入。开发部将这块地列入备选,是希望公司能从拆迁阶段开始就介入项目,借着本地企业和协助政//府的优势,在拿地阶段得到优先权。”
江山摇摇头。
“但是张经理好像对这块地没什么信心。她说靠上面喜好的政策是充满变化的,今天迫在眉睫要整顿,明天说不定就又闲置在这里了。如果路不能修,这里还是一块死地。”
“张经理说的没错啊。”
陆春来看着两侧层次林立的小楼,眉头皱得死紧。
“如果公司从拆迁阶段就介入,别的不说,和这些拆迁户就有的扯皮。”
根据房产局和土地局调出来的资料,这片原本属于“十里村”的地上建的房子大部分都是没有产权的,就算推掉了也补偿不了什么,可架不住人人都违章搭建了啊……
地上那么多泥水坑,就是被修房子时进出的货车和重物压坏的,而且两边的院子都修的很大,就像是竞争似的,你修的大一点,我家就更大一点,很多路连江山这么瘦的姑娘都只能堪堪走过去,更别说陆春来了。
江山刚出校门,没什么社会经验,陆春来却明白的很,但凡这个地方的人是讲道理有公德心的,在修房子的时候都会费点水泥砖头什么的把门前的路也稍微平整一下,建院子的时候也会多空出点地来供人行走。
可现在路这么破,又这么窄,摆明了这里的人大多是死占便宜又不愿意付出的,这样的人最难说话,要想推平他们的房子拆迁?
等着被扒皮剔骨吧!
两个人在规划红线区域里绕了大半天,期间惹起无数鸡鸣犬吠,才堪堪走完了一半。
也难怪要在这里规划一条路,真的走通了过去,才发现这片像是迷宫一样的房子两边其实都通往主干道,只是被这些密密麻麻的房子遮挡了以后,谁也不关心这后面是什么,更不会从这种地方“抄近路”。
陆春来心里对这块地更打“叉”了。
这么明显的枢纽地段,这么多年都没拆迁,住在这里面的人有多麻烦,可想而知。
别的不说,这里几乎家家养狗,还是那种大狼狗。也幸亏江山胆子不小,换成个娇气点的姑娘,看到那么多大狗死命吠,根本就不敢穿过来看看。
两人沿着规划位置边走边观察周边环境,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春来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可一回头又没看到人。
几次突然回头后,就连江山都察觉到不对了。
“怎么了?”
江山停下了脚步,转头看身边的同事。
“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陆春来是当兵的出身,有些事情比平常人敏锐,“这里地方乱,很多都是外来的租户,我们得小心点。”
江山一下子就愣住了,后背直冒凉气。
“你说……”
“别停,继续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往东边走。”
陆春来怕江山露出破绽让别人先动手,强忍着心底的惊慌继续对周边的房子指手画脚,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还在本子上写写记记。
“要不,我们打电话报警?”
江山问,
“来不及了,如果真是惯犯,我们一掏手机他们就会冲出来你信不信?”
陆春来摇了摇头,强装镇定。
遇见这种事,莫说什么经验都没的江山,就算是赵军、雷磊这样的汉子来了,一样犯怵。
这破地方偏僻脏乱,里面又跟迷宫似的七拐八绕,还到处都是坑,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是之前陆春来为了勘探地形记住了一个出口位置,连逃都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