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翠儿回来的时候,哥舒娉安静地坐在床沿,那人刚睡过的地方。
“娘娘…羽妃娘娘呢?”
翠儿把御医带来了,可是羽妃却不见了。
“她…走了。”
哥舒娉闭上双眼,隐去眸中酸楚地泪水,然后倒在了床上。
南楚国,皇宫,承天宫。
这是宫弦清被禁足的第三日,没有人来拜访,她也出不去,日日在宫里抚琴,有时候手指都出血了都不愿意停,若不是因为天冷,手指的伤口生了冻疮,估计她也不会停止练琴。
宁儿细心地为宫弦清处理着冻疮的伤口,而宫弦清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落叶。
“无趣。”
宫弦清看了许久,却转过头来,低低说了一声,她不似文人雅士看见落叶的颓废之色便可吟出一首诗来,她是杀手,落叶对她来说只是判定风向的其中一种方法,好让她的暗器能准确地找到敌人的要害处。
“那宁儿给娘娘讲故事吧?”
宁儿见宫弦清一脸阴沉,便开口说话,想要逗那人开心。
“可以,但是本宫不想听镇国将军的故事。”
听着心烦!
宫弦清厌恶齐英道,更厌恶别人赞颂他为南楚国立下的丰功伟绩。
“好~宁儿说说宁儿家乡发生的事儿可好?”
宫弦清一听,语气软了下来,轻轻应了一声,便见宁儿开始滔滔不绝地开口。
说的都是家常事,似是哪个秀才千辛万苦考得功名,娶了哪家的千金小姐啊,哪家孩子出生后,祥瑞连连,那家人从此飞黄腾达啊之类的。
平日听着肯定觉得无趣,可是宫弦清却听得入神,怕也是被这宫里逼的,竟是觉得这些民间小故事好有趣。
“太后驾到!”
门外是太监尖锐的声音,宁儿一听,马上收起了那张滔滔不绝的嘴巴,宫弦清也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迎接。
“臣妾向太后请安。”
宫弦清清冷疏离,哪有平日里那乖巧的模样。
“你们先下去。”
南浅陌遣退了所有宫娥后,关上了寝宫的门,才让宫弦清平身,然后走近了几步,道:“这几日可有好好反省?”
不过三日,南浅陌便来了,而且还是问这种无关紧要,随便搪塞便能过去的事情。
“臣妾知罪。”
宫弦清低下头,倒是乖巧地应了一声,而南浅陌则是开口问道:“皇帝子嗣单薄,他宠你爱你,为皇家绵延血脉,哀家本不该阻止,可耽误了朝政,便是不对,你给哀家牢牢记住。”
南浅陌此话一出,宫弦清抬起头,看向南浅陌的眸子都似是有些冷意。
“臣妾记住了,若是臣妾能为皇上剩下一儿半女,那便是极好的,对吧?”
宫弦清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着,而明明是南浅陌开的话头,可宫弦清的每一句话,都刺痛了自己的心。
南浅陌沉默许久,她才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对’字,皇帝的妃子,理应为皇家延续血脉…为什么如果那个人是宫弦清,她的心就会泛酸起来。
南浅陌觉得自己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了,仿佛自己的一切情绪都被宫弦清给牵着走了。
“理应如此。”
南浅陌觉得窒息,她的本意并非如此,可为何说出口时,总是有了偏差,而那人的回应却字字诛心,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呵…太后所言甚是,不知太后可有什么良方可让人易孕?”
宫弦清步步逼问,字字刺入南浅陌心里,可与南浅陌拉近距离便是她的任务所在不是么?她想要个孙子,那自己便问她到底,只是为何,她看见那人眼中闪烁不定的眸光时,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却又有一丝心疼呢?
“这种事,你该问太医。”
南浅陌闪避宫弦清眼神,不让她看出自己眼中那点藏不住的烦躁,只是宫弦清却咄咄逼人都走近了几步,在南浅陌闪躲不及之时,一手揽住了南浅陌的腰肢。
“你干什么?”
南浅陌语气依旧冷静,可是那心跳声却出卖了她,宫弦清身上的香味仿佛让人坠入一个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或许,太后可以建议一个…”
宫弦清的唇贴在南浅陌的耳边,让南浅陌下意识地缩了缩,她双手抵在宫弦清身前,不让她继续靠近。
“更易孕的姿势?”
此话一出,南浅陌似乎听见了宫弦清抚在她耳边那妩媚的浅笑声,她用力一推,把宫弦清推离了自己。
“你放肆!”
南浅陌气红了眼,何曾有人对她做过如此无礼之事,更别说有人对她说这种污言秽语,就连曾经自己的丈夫,南楚国的康帝,都不曾如此放肆地对待自己。
“太后不是想要抱孙子么?臣妾这只是向太后取经。”
宫弦清一脸无辜地看着南浅陌,让南浅陌有气无处撒,一腔愠怒都化作了冷笑,道:“你好自为之吧!”
南浅陌怎么不觉得宫弦清以前这般恶劣,她不知道为何心口这般刺痛,宫弦清每说一句话,她便是痛一分,莫不是有了什么隐疾?
南浅陌走后,宫弦清看着南浅陌的背影颓然坐到在地上…
把头埋在双膝里,嘴里喃喃着几个字…
“南浅陌…你混蛋…”
第34章 冷战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