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何是好?
若是个边边小部落来的首领,随便找个钦差大臣应付应付也就行了,可这位漠北王却不能随便应付。
凭借一人之力打下了北边的江山坐拥称王,身份地位和实力那是不肖言说,可以说和恒帝是平起平坐的。
更何况广传这位的脾气不太好,万一惹毛那可就要命了。
恒帝掐了掐自己的手背,强打起精神来。
但病来如山倒,他因着伤寒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苍白又虚弱。
他无力的被双喜扶起来,哑着嗓子吩咐,“给朕更衣,朕得亲自出去迎接。”
于是……
耶律隼就见到了一个坐在皇撵里的,病殃殃的小美人。
这就是传言中那位阴谋论玩的很溜,干掉了兄弟无数,最后荣登大统的皇帝?
也太,娇弱了些……
耶律隼不自禁眯了下眼睛,原本之前起的那些刁难的心思,不知怎么,在对方蹙眉轻咳的时候消散了。
王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在找妹妹这件事上为难汉人的皇帝了。
达鲁猜不透,为什么不为难了?趁此机会挥军南下,平了汉地多好,王这是放弃了统一天下的好机会啊。
恒帝还在苦恼该怎么跟耶律隼解释汤四儿现在下落不明,却没想到耶律隼连汤四儿的名字提都没提一下。
恒帝自然乐得他不提,拉着人在皇宫里四处转悠。
当晚歌舞升平,恒帝微醺,漠北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恒帝疑惑,莫非脸上有字?他还无意识的摸了摸。
只有达鲁,惊愕的发现自家王的冰山脸融化了。他摇了摇头,不可能,一定是酒喝多了,眼花。
“怎么没见汤将军?”耶律隼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的盯着恒帝看,“为公主一事,孤还想向他亲自道谢。”
“……”
恒帝酒刷的一下就醒了,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他刷的一下端端正正的坐好,红扑扑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耶律隼突然就笑了,“来时公主跟孤说,若孤见到了汤将军,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陷入苦恼的恒帝抓住了他话里两个字眼,猛的抬头看向他:“……什么?”
耶律隼笑的更愉快。
台下的达鲁呛了一口酒,旋即痛苦的捂住眼睛,果然是喝太多了吗?都出现幻觉了。
……
耶律隼已经见到了汤四儿,并且已经把人带走了,就在他的地盘上,眼皮子底下!恒帝一时分辨不出自己什么心情,也为自己那位好友感到悲愤。
连声招呼都不打,所以,到头来就是帮人白养妹妹了。
耶律隼要去拜访汤旌宸,恒帝也拦不住。索性就同他一起去了。
两顶轿子一前一后的走在宽阔的大路上,恒帝把耶律隼骂了个底朝天。
“皇上,奴才斗胆……”双喜犹犹豫豫的看着恒帝阴晴不定的脸,心一横还是说了,“这位漠北王来者不善。”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
耶律隼突然造访将军府,汤旌宸一惊,更惊的是这男人眼底的杀气,虽被刻意压制,可还是浓郁到让他忍不住戒备起来。
他们之间剑拔弩张,恒帝这个在一旁旁观的,不禁没出息的抖了一下。
这不怪他,他生在皇宫,自幼娇生惯养,没上过战场,没杀过人,甚至连杀鸡都没见过,自然没有他们这种刀刃上舔血的人身上带着的那股煞气。
耶律隼余光扫了他一眼,态度缓和了些。
男人都是嗅觉系动物,汤旌宸虽然虚弱,但也是受伤所致,身上那股坚韧骗不了人。如果没有汤四儿,耶律隼会给他打个高分,但因为有汤四儿,耶律隼难免给他打了个不及格。
“公主这两年来承蒙将军的照顾,孤此番来是要谢谢你,这是孤的一点心意,还请将军收下。”
达鲁捧上一长长的礼单。
可汤旌宸连看都没看,“四儿她……”
“你说丽古铎?”耶律隼神情淡漠,“她白天骑马玩到很晚,有些累了,已经休息了。”
“她让孤将这个交给将军。”耶律隼从达鲁手里接过一方小小的锦盒递给汤旌宸,“她说要谢谢将军的收留之恩。”
“收留……之恩?”
耶律隼看着汤旌宸打开锦盒后立马苍白的脸,恶劣道:“若日后将军来漠北,孤定会好好招待,看将军今日不便,那孤就不打扰了。”
他略略一点头,越过众人缓步离去了。
汤旌宸神色麻木,握着那方锦盒一动不动。
恒帝有些于心不忍,“旌宸,你……没事吧?”
汤旌宸缓缓的摇摇头,在他担忧的目光注视下,吐了一口血。
谢谢你的收留之恩……
呵……
汤旌宸肝肠寸断。
汤旌宸被气到吐血之事,让恒帝对耶律隼耿耿于怀,给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