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东西还回来吧,省得太夫人想起来了,小的们又要遭殃。”
柳二太爷见楚嬷嬷出来,想起柳二太爷说楚嬷嬷早叫柳老太爷撵了,就怔住,半日醒过神来问:“楚家的,你也在?那姑妈呢?”
突然,马车里颂儿又叫了一声,忽地捂着手臂跳出来,惊骇道:“老太爷,太夫人又发作了,赶紧叫大夫给她瞧瞧吧。”
柳老太爷说:“委屈你了,你且再陪陪太夫人,睿郡王荐上来的大夫很快便到。”
颂儿、楚嬷嬷领命便叫人将马车赶回去。
柳太夫人在马车里叫道:“姓楚的,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叫着,又抓了颂儿打。
外头人只听到里头一阵哭闹声,半日颂儿脸上带着几道指印,发丝凌乱地出来哭求道:“老太爷放过奴婢吧,太夫人老糊涂了,见人就打。”
柳老太爷斥道:“你胡说什么?”
颂儿哭道:“太夫人年纪大了,自己个吩咐下来的事,回头又忘了。奴婢是依了她也不是,不依也不是……这些事早两年就有,只如今太夫人闹得越发厉害了。若再留在太夫人身边,奴婢迟早是死在太夫人手上的。”说着,竟是要向一旁的大理石屏风撞去。
杨从容家的忙拦着颂儿,又安慰她道:“人老了,难免糊涂一些,念在往日里太夫人清楚的时候待你那样好,你好歹有始有终,再伺候太夫人两年。”
柳檀云瞧着颂儿、楚嬷嬷做戏,心想柳老太爷将颂儿、楚嬷嬷几个关了几日,果然叫她们都投诚了。
顾老太爷仰天笑了两声,凄声道:“果然是良禽择木而栖,便连楚婆子也拣了高枝飞了。”
柳檀云插嘴道:“顾外祖方才不是说死也不信楚嬷嬷会跟太太离心吗?”说完,又拉着柳老太爷道:“顾外祖可是说他自己个说话不算话?”
柳老太爷笑道:“可不是嘛?”又笑着对顾老太爷道:“先前母亲忘了自己个将银子给了老二,疑心是楚家的还有几个丫头偷了银子,又要将她们卖了。未免伤其无辜,又寒了府里老人的心,我便先叫母亲见不着她们几个,不知表弟从哪里听说我卖了她们?”
说着话,马车停下,却是柳太夫人闹着下车,未免摔到她,车夫只得停下,搀扶了她下来。
柳檀云望着柳太夫人颤巍巍地走来,心里纳闷柳老太爷叫顾老太爷来门上闹什么?
柳太夫人一头白发飘着,当真如疯子一般,眼神因发怒满是阴狠,半丝老人的安详宁静也无。
顾老太爷、柳二太爷大喜,心想只要见了柳太夫人的面,由着柳太夫人说话,自然破了柳老太爷的算计。
柳老太爷问:“母亲可还记得我是哪个?”
柳太夫人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听那边柳思明说:“骆侯爷、靖国公,陈御使、龚御使、张御使来了。”
柳老太爷轻笑一声,说道:“请。”便叫柳孟炎去迎接骆侯爷等人。
柳太夫人怔住,瞧着一群人过来,不由地握拳,待要伸手去打柳老太爷一巴掌,又看到柳孟炎眼中的得意。忽地,柳太夫人醒悟过来,自己是叫柳老太爷算计了,以她的胆量,她只敢将柳老太爷所做之事宣扬给顾老太爷听,不敢当真舍了国公府;柳老太爷却是敢叫一家子老小喝西北风的。今日柳老太爷就是逼着她要么承认自己个疯了,要么眼睁睁地看着一家老小入罪丢官,且若叫人得知她儿子不孝,那她多年来的厉害名声也没了,旁人定会觉得她是个可怜兮兮的,老无所依的废物。
柳老太爷又问:“母亲,你可还记得我是哪个?”
柳太夫人咬牙切齿道:“谁记得你是哪个?你可记得我是哪个?”
柳老太爷低头叫柳檀云跟柳太夫人说话,柳檀云道:“你是太太,太太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柳太夫人气道:“谁是你太太?你姓什么?我姓什么?”
柳檀云仰头道:“了不得了,太太忘了自己个是谁了。”
柳老太爷叹息一声,对柳孟炎道:“还不快请了你祖母回去歇着。”
柳孟炎伸手去扶柳太夫人,便被柳太夫人啐了一口,柳太夫人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扶我,当初真该将你的肉全吃了。”
柳孟炎不语,柳太夫人挺直腰板要自己个走回去。
顾老太爷忙道:“姑妈,你且等等,今日侄子在,侄子定不会叫姑妈被人欺负了,表哥这是虚张声势呢,姑妈……”
柳太夫人骂道:“哪里来的疯子?谁是你姑妈?”说着,又向自己院子走,也不叫楚嬷嬷、颂儿扶着。
顾老太爷缠着柳太夫人不放,柳太夫人推了推顾老太爷,见推不过,就一头向顾老太爷身上撞去,顾老太爷不敢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