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又叽叽咕咕地告状道:“听说父亲叫人舀了东西送给学堂里的先生,叫先生照顾欧家小子呢。听说父亲还要亲自送了欧家小子去学堂呢。”
柳老太爷怒道:“好个糊涂的混账!将个外头来的小子当个宝贝供着,自家女儿就这般怠慢!况且那小子自己个也承认是自己蠢笨叫人哄着说漏了嘴。”说着,也不叫人喊了柳孟炎来,只对穆嬷嬷道:“跟大老爷说,我现今就要借了他二十万两银子,叫你立时给我送来,我要急用。”
穆嬷嬷答应着,便去与柳孟炎说话。
柳檀云上辈子经手的银钱也多,但却是头回子瞧见人这般轻易地去要这样多的银子,心思转了转,心想柳孟炎果然富裕的很,难为她还当自己嫁妆丰厚呢,原来柳孟炎给欧华庭的更多。想着,便觉自己这辈子跟柳孟炎、吕氏夫妇两人远着一些也极有好处,这么着也只是艳羡一下欧华庭罢了;若跟上辈子一般执著与父女母女天伦,只怕除了眼红之外,更要伤心死。
柳孟炎听了柳老太爷的话,忙赶了过来,忙问:“父亲可是有急事?不知儿子可有什么能够帮了父亲的?”
柳老太爷道:“为父急着要用二十万两银子,公中的银子动了,只怕要惊动你祖母。”
柳孟炎会意,心想这银子定是要用来设计顾家的了,忙道:“儿子立时就将银子给父亲送来。还请父亲叫了杨从容跟儿子去取。”
柳老太爷点了头,“可要给你欠条?”
柳孟炎一愣,忙道:“父亲这是要逼儿子去死呢。”
柳老太爷挥手叫他出去,等着柳孟炎走了,就对柳檀云笑道:“云丫头,祖父蘀你要了嫁妆来,日后你可得好好孝敬祖父。”
柳檀云笑道:“我只认祖父,再不理父亲了。”
柳老太爷笑道:“正是,我就看那欧家小子能比你还孝顺他。银子祖父给你收着。”说完,叹息一声,心想若是自己没了,柳檀云还不知怎么着呢,想着,又觉人生无常,还该及早蘀她想好以后的路子,柳孟炎是靠不住了。
如此,就到了骆侯府与睿郡王府联姻的日子。
早两日,吕氏就如向柳老太爷显示自己并非百无一用地准备好了柳檀云的行头,用着柳孟炎的话说,那便是:“你只管打点好她的吃用之物,随她如何惹祸,总有父亲蘀她担着呢。”
因这么着,吕氏也算是找到了法子与柳檀云相处,当真井水不犯河水起来。两下里也相安无事的很。
待到那日一早,柳檀云就收拾好,对着小顾氏送来的水晶镜子照照,心想自己身上的这身衣裳可当真新鲜,想她上辈子后头二十几年为扮贤良,可是一件艳色的衣裳也没穿过。
收拾好了,那边画扇来请,柳檀云就与柳孟炎、吕氏一同向前头去。
柳家与骆家也算是世交,更何况骆侯爷感激柳老太爷相助,于是柳家合家上下都被请了一遭。
柳太夫人并不过去,柳老太爷、柳孟炎、柳仲寒两房人俱是要去的。
到了前头,柳绯月一是自己乐意随着柳檀云,二是小顾氏有意嘱咐,便奔到柳檀云身边。
柳檀云也不计较这事,当着小顾氏面道:“到了别人家里,你得听了我的话。”
柳绯月乖巧地点头。
小顾氏见柳绯月心甘情愿地受柳檀云教训,就想不过才大了柳绯月一个月多几天,哪用摆什么姐姐的架势,嘴上却说道:“檀云更有姐姐的风范了。”
因有人来叫,柳檀云就领着柳绯月先去找了柳老太爷,一同上了柳老太爷的轿子。
多个孙女,柳老太爷也无不悦,上了轿子后,就笑道:“路上祖父叫人给你们两个买糖画吃。”说着,当真隔着轿帘吩咐外头跟着的随从去买。
待轿子出了柳家,上了大街,没多大会子,柳思明先送了糖画、糖葫芦过来,随后道:“小的方才听顾家人说顾老太爷也在路上,想来是等着老太爷、老爷们呢。”
柳檀云心想这定是顾老太爷没收到帖子,于是想随着柳家老爷们一同故去,当着柳家人面,想来骆侯爷也拉不下脸撵了顾老太爷走。毕竟早先骆侯爷也跟顾家亲近着呢。
柳老太爷想了想,就道:“去与二老爷说,叫他随着他表叔去说话,今日就不要去骆家了。骆侯爷问起来,我蘀他说话。”
柳思明答应着,就驱马去与前头骑马的柳仲寒说。
柳仲寒闻言,心想柳老太爷竟这般不肯照顾顾家了,又想起吕家暗中捎信求他帮吕华裳一把,叫顾家主动退亲。心里想起吕华裳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又觉上回子柳太夫人态度反复,竟是要跟柳老太爷服软的模样。想来那顾家五爷是个废人,又不是顾家里头什么要紧人物,便是叫他跟吕华裳退了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