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彻是被床头的闹钟准时吵醒的。
她挣扎着爬起来,捶了捶两条酸痛的腿,它们因为过度行走而变得死气沉沉,看来她要多去锻炼了。她拿起手机开机,弹出的几条未接来电提醒震得她手都发麻了。月彻眨眨眼睛,猛地坐直了身体,那是····林大经理的?
月彻咬了咬下唇,抱着必死的决心迅速下了床,洗刷完后胡乱给自己裹上了几层衣服,连早饭都没有吃直接出了门,蹦上了及时赶来的公交车。
时间还早,公交车上只有寥寥数人。
月彻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塞上耳机,开始琢磨着林以墨为什么打电话给来,还打了那么个。除过上次聚会,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但公司女同事对他的议论仍然是热火朝天的。她把自己这一个星期在公司的所作所为认真地想了一遍又一遍,貌似没有什么出差错的地方啊。难道是为了白沫?就算是这样,也应该是找白弧,而不是她吧····月彻拿出手机再一次翻看了记录,并没有白弧的。
爬上公司那条长长的楼梯时,月彻咬牙切齿地,差点腿脚一软瘫倒在地。
“叩叩叩。”月彻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请进。”
“林经理,”月彻轻轻把一叠整齐的文件放在林以墨的桌上,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那个····林经理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林以墨抬起头,温和地笑笑,“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说说过几天公司集体出游的事情。”
“集体出游?”月彻一脸惊讶。她来公司几年了,却没有听说过公司集体旅游这种事。
“对呀,”林以墨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是董事会决定的,准备给大家放个假休息休息,顺便加强员工之间的联系。只不过,你也是公司的老前辈了,这些天大家都要加班,你也得辛苦一下了。”
她什么时候是公司的前辈了····月彻勉强地笑笑,“我会尽力的。”
她的手刚握上门把,林以墨忽然叫住她。
月彻转过头去,看见林以墨双手交叉放在偌大的黑色办公桌上,嘴角微微一斜,“你脸色不太好啊,多注意休息。别把身体熬坏了,公司还靠你呢。”当然,我也一样。
月彻被他眼睛里黑亮黑亮的光吓到了。背后像被无数尖细的针铺天盖地地扎下来一样。她僵硬了几秒钟,微微点点头,礼貌地道了别。
这是怎么了。
月彻靠在办公桌的门上,一只手抚上胸口,它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窜出来了。她从以前就觉得林以墨的眼神特别可怕,那种冰冷黑暗的、阴森森的东西,现在越发这么认为了。虽然穆冥的眼神也特别吓人,但她莫名就不会感到特别害怕,她总觉得穆冥不会伤害自己的。
公司里的同事们知道要集体出游,积极性大涨,除了中午吃饭外,一整天都埋头在自己的工作中。月彻对什么旅游并不感兴趣,她必须尽快找到蝶月,才能确保爸爸妈妈的安全,只是这下子她算是和斯娅闹翻了,不知道她还肯不肯和自己一起找蝶月。加上刚才被林以墨那么一吓,更加无心工作了。
月彻双手插进柔软的发丝中,轻轻抓了抓。实在是很烦恼呢。
她看向窗外,马路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片落叶。两边光秃秃的路上已经有了些许绿意,在一片惨淡中格外惹眼。春天来了吗?为什么她感觉冬天才刚刚开始呢。
因为效率格外低,其他同事都差不多回去了,月彻才勉强完成工作。她抬起手看了一下表,八点。窗外已经一片黑暗,只有路灯昏黄的光向远处延伸开去。
月彻摸摸平坦的肚子,她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月彻,我送你回家吧。”林以墨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斜靠着门,拿着一串车钥匙向她摇了摇。
“啊····林经理。不用不用。白弧会送我回去的,不麻烦你了。”月彻抱起自己的包包,快速地从他身边溜了过去,“明天见····”
林以墨转过头去,看着他的猎物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跌跌撞撞地奔向楼下,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她的气味,还真是好闻呢。
月彻一直跑到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处,微微喘着气。掏出手机来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一个好听熟悉的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白弧不在啊。月彻抓抓头,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她尽量站得离停车场远一些,时不时担忧地往楼上看去。灯还亮着,他还没有下来。
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虫子在新生的嫩草上蹦来蹦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人的脚踩在草上一样。出租车刚停下,月彻看了一眼楼上灭掉的等,迅速打开车门跳了上去。
车子快速地在路上行驶着。月彻习惯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每次她一加班到天黑,白弧就会开车来接她,不管春夏秋冬,刮风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