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吸引住。
心像立在万丈悬崖边上,触不到底下深渊。她几乎慌乱地拆开了信封,在看到信件末端的“李秀华”时,心间不自觉松了口气。
思绪稍稍放松,她也愿意分出更多的心思去看心上的内容。只不过,在草草理清信上内容的时候,她面上的表情反而更加凝重。
【秋醒:
自从跟你分别以后的这些天里,我有派人去查关于你的相关资料。算得上是意料之内,一个在原生家庭经历太多的小孩自然会比同龄人早熟许多。虽然你洞察世事的能力的确有些让我感到意外。这些日子,也会想,如果我早些遇到了你,现在的结局会不会有很大的不同。
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一个没有方向,甚至连活下去的目的都没有的女人絮絮叨叨。这段时间,想说的话太多,但每次开口又不知道从哪里讲起。过去积攒的朋友甚至抵不过你的洁光片羽。如果明早起来看到酒瓶千万别慌张,那只是我徘徊在你家门前打发时间的东西。
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思考生的意义,奈何智力不够,无法参破人生大道。只觉得人活一世,不管是怎么个活法,都只是为了自己。以身殉道,是成全自己;赡养儿女,是为了延续自己。那我呢?我孑然一身,品行尚也不高尚。活在世上,最苟|且、最卑微也该给自己一个痛快。但现在,命不由我,我能怎么办?
那也只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李秀华】
信封最后几个字,几乎要透出纸张的凌然。
张秋醒心里咯噔一声,直道不好。翻出手机想要拨打陈炎燚的电话,打算从他那里旁敲侧击出李秀华的电话号码。
手指刚触碰到冰冷的手机屏幕,脑海里面忽然传来一道比金属还要冷的声音。
【滴——线索人物李秀华、陈沿清均已中|毒,凌晨两点送至医院被判定抢救无效。】
“然后呢?”张秋醒问道。
脑子里面没有得到半点回音。
关于系统的尿性,张秋醒多少也算了解。只要是它不想透露的事情,不管问多长时间都不会得到任何一星半点的回应。更何况,张秋醒是那种宁可自己花十倍力气去弄明白一件事情,也不愿意去求别人的人。
因此在第一次主动询问没有得到回复以后,她也不打算再继续进行第二次的询问。
即使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这种感受就像心里被人掏破个洞,风一吹,空落落地难受。
她在原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但没过多长时间便有开始犯难——现在陈炎燚该怎么办?既然已经送到医院里面,那么他想要不知道都困难。
她攥着手机,纠结要不要拨打出去,但又怨自己口拙,不会说话,纠结烦躁间,反而手机屏幕自己先亮了起来。
手忙脚乱间,她看见上面来电显示的正是陈炎燚。
“喂?陈炎燚?”她来不及多想,完全凭本能按下了接听键,然而电话通了以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唤了声名字,便呆愣愣地拿着手机站在原地。
怎么遇到跟他有关的事情脑子就自动瓦特了?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过分的安静像一块石头绑在张秋醒的身上,拖着她拼命下坠。
这种触不到地的重心失衡感让她格外难受。咬唇纠结了会儿,张秋醒主动说道:“李秀华昨天在我家门口留了封信。”
“留信?”电话那头的声音像被石子碾过,格外沙哑,“她说什么?为什么又要给你留信”
张秋醒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斟酌开口。陈炎燚却忽然先淡笑出声,“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张秋醒,你能跟我多说点话吗?”
还没真正开始热,可太阳已经大得过分。张秋醒长时间浸泡在阳光下,此刻感到脑子有些晕眩。
或者是陈炎燚话里那股比纸还要薄的苍凉感让她晕眩。张秋醒后退几步,躲在阴凉地里。动作之间,几个青绿色的酒瓶被她踢到在地,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完全横躺在阳光之下。
张秋醒耐不住烦躁,蹬腿将瓶子踢得更远,“告诉我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染上太阳的暑气,粘上股不耐。
他们像换了个人,大概心里有底,陈炎燚说起话来的时候有股置身事外的冷静。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就像一个秘密被人慌张急忙地捅破,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准备……李秀华有在信里对你说什么吗?”
张秋醒有所保留,“她的信给我一种活不去的错觉。”
“不是活不下去。”他淡淡叹了口气,“是她真没活下去的打算。”
“什么?”
“早上的时候她在桌上留了封遗书,然后就在我哥的酒里下|毒。那被酒,是他们两个一起喝下去的。秋醒……”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温柔地唤了声她的名字。
陈炎燚以前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像这样的呼唤还是第一次。
结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