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些什么来,还用问?
倪青说:“你不可能真去找梁翘。”
付言风:“我不找梁翘,难不成还找你?”
一阵风吹过,烟味兜头兜脑抱住倪青。
她捂嘴咳了几声,皱眉看向付言风。
付言风似笑非笑的又吸了口,然后用力的吐向了她。
靠!
倪青立时后退几步,有些无法相信的看着恶作剧的少年:“你怎么这样?”
付言风:“怎样?”
是啊,这样是哪样?
不这样,又该是哪样?
原本成绩优异的少年因发挥失常进了技校,家境贫寒,绘画出色,表面看起来为人冷漠,偶尔却也有温暖的一面,付言风称不上模范标兵,却也绝不是糟糕的一个人。
但为什么,偏偏在面对她时,总表现的这么恶劣?
倪青无法理解,索性自己是个成天惹是生非的主也就算了,但明明是个各方面都安分守己的普通学生,没理由引起付言风这么大的反感。
这真是见了鬼了!
付言风手机响了,他夹着燃了一半的烟,看了眼手机屏幕。
就这一秒的时间,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倪青以为他会直接将手机给砸出去,结果对方很顺从的接了。
来电话的是郑子娥,她至今没敢回家,不知道在哪个夹缝里苟活着,知道付言风平时有打工,现在问人要钱来了。
这样的情况上辈子也碰见过,只是将时间推的更前一些。
付言风侧过身,看着远处随风晃动的枝叶,从头到尾没吭过一个声,脸上的寒气却随着通话时间的延长而越来越浓重。
倪青突然觉得他对自己表露出来的排斥可能是个假象,现下这种浮在面上好似枯叶腐尸烂成渣渣的厌恶才是真正的反感。
等一支烟燃尽,他才把电话掐了,转眼看向仍旧在一边站着的倪青,冷声说:“你杵这要当木乃伊?”
说完就大步朝公园大门走,狂风扫过一样的消失不见了。
“神经病!”倪青骂了一句,忍了一肚子气又在公园里走了两圈才往外走。
公交站等车的有好几个人,倪青到的时候发现付言风那个瘟神居然还在,双腿大开的坐在休息凳上,手肘抵着膝盖在那埋头玩手机,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眉心带着折痕,显然情绪还没恢复。
倪青站在最边上,离他远远的。
她没去琢磨这人怎么到现在还没走,只盯着站牌上一站站的名称发呆。
十来分钟后,17路来了。
倪青上车投币,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子发动前最后一刻,她扭头朝外看了眼。
喔吼,好死不死又跟付言风的视线正面杠上!
倪青飞速转头,纯当自己眼瞎。
公交车行动不良似的抖了一抖,才慢吞吞开出去,等车屁股都望不见了,付言风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他在一个桥洞看到了跟垃圾和青苔作伴的郑子娥,青着一张脸,快滴油了的头发,跟梅菜干可以并驾齐驱的衣裤,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活脱脱的乞丐味。
看到付言风简直就跟见了亲爹似的奔过来:“小风啊,小风,你快救救妈妈!”
在郑子娥爪子即将挂上他胳膊时,付言风嫌恶的往旁边一避,厉声说:“别碰我!”
郑子娥面容扭曲了下,似乎想发作,硬生生忍住了。
“小风,”她的表情像涂了厚厚的一层胶,僵硬而不自然,“你帮妈妈一下,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去赌了,行不行?”
“这话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付言风说,“有些人从来记吃不记打,你以为我会信?”
“真的,我说真的,小风,你相信妈妈一次!”郑子娥快速接口,神情卑微如狗,“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
其实是很可悲的。
付言风打心底里觉得可悲,上辈子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时他只有满心愤怒和愤懑,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样不知廉耻的家人。
可他那时依旧会心软,他在愤世嫉俗的同时又撑着稚嫩的身躯跋山涉水的去收拾郑子娥甩下的烂摊子,尽管收拾的范围很有限。
可现在不一样,付言风不会再允许自己去重蹈覆辙,不会再放弃高考的机会让自己走入更无望的深渊,哪怕眼前这位是生自己却不怎么养自己的母亲。
他已经不是十几岁少年的心智,他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穿越过生命的始终,他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付言风说:“你都把你老公输走了,你改了吗?”
这话相当于摸了郑子娥的逆鳞,她的脸部肌肉神经质的抽动了下,随后疯狂的咆哮起来:“那就是个畜生,全世界男人都没他窝囊,吃老娘用老娘的,转眼居然就想着跑了,他妈就是个白眼狼。”
各种人体器官轮番从她嘴里跑了一圈,恶心的让人能三天吃不下饭。
付言风定力不错,面无表情的给听完了,最后甩了两百当这场表演的观赏费。
郑子娥原先的卑微瞬间被这两百给甩没了,叫骂道:“你这臭小子当打发要饭的呢?我缺你这两百吗?两百当屁用啊!老娘白生你了,你这条命就是我的,我告诉你,你活该给我还钱!”
付言风直接走到路口拦了辆车子走了,倒车镜中有郑子娥追出来的疯狂身影,很快又怕被人发现似的,做贼心虚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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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堵两次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