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掺杂着几条广告。
大部分都是一串没有署名的数字,倪青对这串数字还是很熟悉的,尽管没有做标记。
她不知道付言风是从哪里得到的自己的联系方式, 看来电的间隔,可以想象到对方当时的急切。
倪青不由得回想起几小时前两人的见面, 付言风看过去形容狼狈,面有倦容,但要说急倒是也没怎么感觉出来。
这人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她一直都不太懂他, 早些年是这样,现在似乎也是如此。
那会小, 不懂事,对于萌芽的恋情也是靠着一腔热血去维持的。
现在不同了,长大了, 经历的多了,不管是热血还是激情都再难留存。
倪青盯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呆,下一秒电话又打了进来。
她愣了下, 随后接通。
里面有明显的风声,还有隐约的机械声。
“到宾馆了?”付言风沙哑的声音自那边传来。
“你一直在拨我电话?”
“嗯。”
付言风站在单位门口抽烟,额头上布着汗,刚从线上下来,全身上下有多狼狈就不多说了,这个日子过的多坑爹在听到倪青声音时似乎也就没多大重要。
特别讨厌将倪青跟白墨扯在一起,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份耻辱。
可半晌过后他依旧问:“你跟他怎么了?”
对比上一次碰面,倪青跟白墨的关系似乎差了很多,这可能是近期以来最好的消息。
这样暗戳戳的心思太恶劣了,但他就是忍不住。
倪青低头揪了几下被子:“没什么,你工作怎么样?”
“就那样吧,”付言风低头弹了下烟灰,“白墨不是什么好人。”
他站在风口,眼前是一片狼藉,工人已经走得差不多,除了一堆废弃的物料再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银行还有一笔贷款,可能下一秒就要想法子卖家当还债了。
这些全部出自白墨之手。
情敌这种东西无处不在,双方竞争也是再正常不过,但背地里使阴招的不多见。
白墨远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和善和无害。
倪青:“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不信我?”付言风皱眉,情绪瞬间就又不好了,因着倪青的怀疑,对对方的维护,为了一个不是东西的人站到自己的对立面,他简直嫉妒的要疯。
付言风:“这人心思太重,背地里干的事太缺德,你别以为我是故意诬陷他,我不会害你。”
“我知道。”
不用付言风说,就最近得到的消息也让倪青对白墨有了一定警惕。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那样一个不知分寸的决定,倪青只是搞不懂他的初衷,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厂房里机器还在运转,付言风不能长时间在外面呆着。
“你一个人在宾馆吗?”
倪青:“对。”
“嗯,”付言风默默松了口气,“很晚了,早点休息,我有事先忙一下。”
“你还在单位?”
付言风:“嗯,接了个大单子,所以忙了点。”
倪青:“谁家的?”
“你不认识,”付言风将烟掐了往边上一丢,“我先挂了。”
电话中断后,倪青脸色不太好的靠在床头,如果没预料错,付言风现在在捣腾的就是白墨背后丢给他的一些破事。
具体发展成什么样不知道,想来不会好到哪去。
结合刚才付言风对白墨的评价,应该也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倪青丢掉手机,重新钻进了被窝。
整个晚上,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有没有睡一个小时,天很快就亮了。
倪青顶着一张青白的脸出门,准备先回去休整,然后递交辞职报告,将工作上的事情先给全部处理完。
从房间出去,她撞上的第一个人不是客房服务,不是路人,也不是白墨。
居然是倪德全。
可能是心态问题,又或者事实如此。
不过两个晚上的事情,这个人看过去老了很多,隐约显现出了老态,女儿出嫁时的精神风光不复存在。
他看到倪青,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倪青拖着一只行李箱,头上套了顶鸭舌帽,半张脸埋在阴影里,这个当下看过去格外有距离,“别跟我说什么抱歉对不起,我妈死的事情上,你怎么看都不无辜。”
“倪青啊……”
“不要叫我!”倪青厉声喝道,“我现在一见你们就觉得恶心,把我害到无依无靠的是你们,假情假意充当好意的还是你们,戏这么多怎么就没进奥斯卡!”
倪德全从没担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却夺走了她唯一的亲人。
这件事的起因可能在白墨,但最终原因是倪德全自己。
倪青原谅不了他们,不管任何理由都说服不了自己。
她懒得再看倪德全可怜巴巴的一张老脸,拖着行李箱直接越过他往外走,经过白墨房间时,门开着,他双手揣兜安静的靠在门框上。
依旧是那熟悉的半休闲商务装,俊秀的脸,温和的气质,转头望过来的目光都好似带着温度的。
可惜倪青不为所动,眼都不错一下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嗒嗒嗒”的下了楼,很快消失。
“这样满意了?”倪德全走过来,看着白墨,心累的说。
白墨低着头,没吭声。
倪德全:“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