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陶婉端端地朝万俟珏行礼道:“见过世女。”
万俟珏赶紧把她扶起来,令人抬座。
陶婉连说不赶,谢绝万俟珏的好意,说:“方才门主吩咐属下随世女出行,属下过来听从世女调遣。”她的话音刚落,眼角余光瞥见有道人影在墙角一闪就又缩了回去。这不是别的地方,她也不好作声,只装作没看到。
万俟珏说:“烦劳陶姑姑了。出行的事,陶姑姑安排了就是。太极宫这边,我已安排妥当。”她不动声色地转身,朝柱子后一眼瞪过去,即又噙起笑转身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地应对陶婉。她想了下,挥手把身旁的手下遣退,问:“陶姑姑,我小姨这次可有安排暗卫随行?”她换成闲话家常的语气,举止间也多了几分随意,就像待自家长辈似的亲热地把陶婉拉到椅子边坐下。
陶婉又怎么瞧不出这小主子的心思,从小看着这小主子长大,这小主子是什么德性她比万俟雅言看得还清楚。她缓声说道:“门主明确示意不带暗卫,少主的安全由少主自行安排,陶婉的责职是跟在少主身边听少主吩咐行事。”
万俟珏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咬住嘴唇琢磨两下,没琢磨透她小姨的意思。放她出门,不给她安排暗卫,却叫陶婉这个暗卫大头子随行,这什么意思?有陶婉在,不就是带着整个暗卫组织么?让陶婉随行的目的不可能是监督她,要监督派谁都行,派陶婉来监督她简直是用宰牛刀杀鸡!她觉得陶婉此次出行还有别的任务。
每日寅时起床到山巅禁地练功已是万俟珏多年养成的雷打不动的习惯。偶尔秦凤轩那老家伙也会跑来,万俟雅言的所有禁令都不适用于秦凤轩。秦凤轩是万俟雅言的师公,万俟雅言能有今日成就与秦凤轩有极大的关系,就连万俟雅言起家的凤轩门也是秦凤轩一手组建经营几十年之后再传到万俟雅言手上的。
今天秦凤轩没来,倒是万俟雅言在寅时未过就来了。万俟珏小小地意外了一把,她小姨没她这么勤快,经常抱着她娘亲睡到大天亮才起,偶尔跑来练功那也是在卯时三刻过后晃一两刻钟就走。万俟珏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小姨这么懒于练功的人武功会那么好,这十年来她勤学苦练武器也算进步神速,但与她小姨过招时就只觉得她小姨的功夫越来越高深莫测犹如瀚海深渊,浩荡且难以摸捉。
万俟珏收功,喊了声:“小姨。”她望向站在月色中的万俟雅言,那身影迎风而立、挺拔如峰,身似刀削,周身上下流露出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她小姨动起来像鬼魅,不动时则如压在身上的巨山,只有在面对她娘亲时才会卸下身上的这些沉厚气息,会有笑容,会显得活泼一些,那时的小姨看起来就像一个二十出头的人。
万俟雅言一抬手,手上拿着的是一条镶着宝石的玉腰带。她把手一扬,将手里的玉腰带扔给万俟珏,说:“这个你拿着傍身。”
万俟珏手一抬,接住,只觉玉腰带入手沉重,怕有好几斤。她只看一眼就认出这腰带,这条腰带在她十岁之后就没见她小姨带过,她还问过她娘亲为什么她小姨再也不带这条之前一直佩带的腰带,她娘亲说她小姨已经用不着这条腰带。这条腰带的贵重之处不在于腰带,而在于里面的那把剑,腰带只是剑鞘!“青芒剑?”她惊声问道:“传给我了?”
万俟雅言轻轻点头,问:“会用吗?”
万俟珏摆弄着这腰带,很快找到扣住剑柄的机关,但怎么也拔不出剑。她学过机关术,通晓机关原理,但她一时半会弄不懂这机关。她弄了半天,放弃了,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小姨。她觉得这机关另有玄机,不是普通的机械机关。
“这腰带有两处机关,一处扣在剑柄、剑锷处,还有一处扣在腰带里面,剑刃卡在腰带上。拔剑时,按住剑柄手指按住机关凹槽、拇指压在剑锷上的宝石,指尖同时使力,剑柄就能跳出来。想要抽出剑,必须以玄天真气震动剑身,使剑身颤动,从内部的卡槽上脱离。”
万俟珏握住剑鞘照万俟雅言所说的试了试,仍拔不出剑。她把腰带缠在腰上,灌上内力抽剑,还是抽不出来。
万俟雅言的身形一闪来到万俟珏的身边,她的手握在剑柄上,手腕一抖,只听到“嗡”地一声,跟着一声“咣”地脆响,一道泛着青光的光芒划过空中,那柄清亮的青芒剑出现在月色之下,剑刃上的光芒耀映着月光光出厉厉冷光。剑身颤动,弯弯曲曲犹如龙蛇,万俟雅言的手腕再次一抖,将内力注到剑上,寒光闪现,原本弯如龙蛇的宝剑顿时笔挺如锋,在月光下闪现出烁烁光华。
这就是武林传说的至宝青芒剑!
万俟珏的眼睛都看直了,呼吸屏息,心跳加剧。她小姨当初凭借这把宝剑,斩杀多名名震天下的绝顶高手。
万俟雅言握着剑,身形一闪,跃开,那如蛟龙般的身影在月色中翻腾,身于剑完全地融在一起。剑影飘飞,衣袂翻滚,夜风中的那道身影似鬼魅,稳稳压来的气势又如山峦般连绵起伏。婉若游龙、翩若惊鸿,时而轻盈若羽似绵雨,时而重若雷霆似霹雳,招式变换交错如流水行云般自然,那握剑翻腾的身影如龙跃深渊。
万俟珏望着执剑而立的万俟雅言震憾得无以复加。万俟雅言即使没有建下幽岚城的这份基业,但凭这身武功那也是武学巅峰的传说。以前她认为只要给她时间,她有天总能追上她小姨,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