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哥显然很得人心。警车到了之后,找老叶了解情况。警察问完情况,抓了几个躺在地上不良于行的人撤了回去。不多时老叶的档口又恢复了平静,张权和小叶帮着把东西收拾利落,用水冲去地上血迹,架打完了生意还是要继续做。
这种场景在火车站乃至其他地方并不少见,一怒动手,鸡飞狗跳,公安抓人,恢复平静,大体沿着这个循环不断重复。老叶觉得庆幸的是,这次还算好,没有出人命。老叶一边收拾,一边咒骂。张权听那意思是说这帮狗娘养的要打换个地方打,偏要在他这个地方,一下损失了不少,搞得一晚上生意也没了。
就在这时有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见着老叶正蹲在地上忙碌,便走过去拍了拍老叶。老叶抬头看见来人,马上站了起来,说道:“发叔怎么也来了?”张权头次见到老叶对人这么客气,显然这个发叔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于是趁着两人耳语之际,便低声询问小叶。小叶瞧见发叔也是一脸崇敬,压低声音告诉张权,发叔是老公安,火车站周边的治安都归他管,听说是专管刑事案件的分局局长。发叔就是广州人,人脉很广,而且在他们村子里辈分比较高,很多人出来办事都喊他发叔。老叶小叶也跟着喊,也不算什么忌讳,好像成了一个通称。最重要的是发叔是阿庆哥的亲叔叔。张权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两人正嘀嘀咕咕之际,只听老叶喊道:“你们两个过来,发叔有事情问你们!”
两人走了过去,近距离看到发叔,觉得他貌不惊人,但双眼极为有神。只听他问道:“看到阿庆了吗?”
小叶一指,说道:“阿庆哥从这边跑过去,后来那个阿生也跟着,再后面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
发叔颔首道:“现在阿庆找不到了,不知死活。阿生倒是被抓住了,如果你们见到阿庆,就告诉他阿生已经被抓了,但怎么处理还要两方面都调查。要他老老实实去分局交代问题。”说完,看着老叶,又道:“小叶一直跟着你做这个,也太可惜了,干这个太辛苦了!”
老叶瞧了瞧发叔,口中发苦说道:“对,我想着让小叶找个事情做。这样,我让小叶去找找阿庆,一定把他找到!”
张权听到这番对话,觉得十分诡异,一旁人若是听了也觉得不对,为什么一定要小叶去找?发叔不过说了句话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一般人,转天敷衍一句没找到也就完了。小叶又不是他们一伙的,怎么可能知道阿庆的下落?脑子里一转,张权便觉得这事情发展十分有趣。
发叔也没在说几句,与老叶打了个招呼便走了。剩下老叶哀声叹气,小叶还不明白,就问老叶:“不就是找人吗?我们找不到也就算了,干嘛要愁眉苦脸的?”老叶看了看张权,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
接下来,周边档口的人也过来帮忙,不多时把档口收拾好。这时夜市也算是结束了,老叶把当天的工钱算了,张权便回去休息。老叶见张权走了,皱了皱眉头,问到:“跟张权一起来的尚兵怎么不见了?”
小叶答道:“刚才听张权说,尚兵喜欢看热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还有你不是把工钱给了张权了吗?他们两个像兄弟一样,给谁都一样。”
老叶说道:“倒不是钱的事情,人要是在我这边出了事情,我也不好交代,只要他没事就成。”
小叶道:“我们是不是要去找阿庆啊?刚才发叔说了半天,其实阿庆哥应该很好找啊,干嘛还让我去?”
老叶叹了口气道:“哪有这么简单。在我这边发生打架斗殴,而且有人受伤住院,这到哪边都算是个案子。发叔的意思是要我们帮着阿庆哥作证,这样阿生哥有可能被判很重,知道吗,找人不找人都不是关键,阿庆哥会来找我们的。”
小叶一听,不以为然地道:“也不算什么,我看见是阿生先动的手。”
老叶眼见小叶还是一脸懵懂,便敲了敲小叶脑袋,说道:“阿庆和阿生两边我们都不好得罪。得罪任何一个,另一个都会怪罪我们。现在,无论怎么都要得罪一个,我们这个生意眼见是没法做了。”
小叶听了倒是觉得高兴,说道:“那明天不用出摊了?实在太好了,早就不想干这个了,太辛苦了!”
老叶看着小叶欢呼雀跃的样子,倒觉得很是心惊。老老实实做生意赚得钱也不少,这样的生意也不想做,那还能干什么?老叶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小叶心思与时下年轻人一般无二,恨不得一夜暴富,有了这个心态,做些游走边缘的事情便也成了人之常情。只是违法的事情做多了又怎么能逃掉打击?老叶想着便觉得头疼,嘟囔了一声,要死卵朝天,随他去吧!
张权回到出租屋,见只有王欢一人和衣而卧。而王欢睡得很不踏实,听得动静就是一惊,迅速做了起来,见是张权便招呼了声,问道:“尚兵怎么还没回来?”
张权道:“他有点事,可能稍微晚点过来,你先睡吧。要是你不睡就等他回来,我还要活动一下。”
王欢不见尚兵,便睡意尽去,拿着脸盆去打水。张权静下心来打拳,过了半个多小时,收了功夫,洗了把脸。见王欢有些坐卧不宁,便打趣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你们距离一日还有两个小时,马上就三秋了!”
王欢只对尚兵凶,但人其实极为恬静。听到调侃,脸上一红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