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日子清苦,少年可是要吃肉的,上山打猎成了首选。入冬后第一场大雪铺天盖地,山上一片洁白清莹,脚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正好是猎取食物的好时节,以往都是李少峰独自前去,眼看两个孩子大了,也能出点力气,李少峰打算带着两个孩子进山,长长见识。
李少峰对老和尚道:“师父,我准备带着两个大点的孩子去山上捕猎,这个小的还请师父照看下,争取晚上回来。”
接着对那两个孩子说道:“想上山打猎去吗?记着无论走多远都要自己走,不然就不用去打猎。”
两个孩子雀跃不已,毫不犹豫地道:“师父放心,俺俩决不拖后腿。”能跟着师父去打猎,孩子兴奋异常,一溜烟跑回屋里。按照师父的要求,将绑腿一圈一圈紧裹在棉裤外面,又找了一根麻绳系在棉袄外面,扛上斧头柴刀,三人出发。
“你们看,这是野兔走过的脚印。”李少峰指着前面一串小脚印说道:“兔子是从这儿向前跑过去的,它肯定要沿着脚印往回走,咱们就在这儿下个套。”只见师父从包裹里摸出细细的铁丝,打上个节,小心翼翼地系在脚印傍边的一棵小树上,刚好兔头能过。
李少峰说了句:“你们两个别闹,兔子之类的只认得自己的脚印,不能把它的脚印破坏了,以免那小东西起疑心而另走它路。”两个孩子动作顿时缓了下来,看着师父动作。当一切准备妥当后,李少峰直起身拍拍膝盖上的雪,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
师徒三人一边走一边下套,走走停停,兜兜转转,穿过一片片山林,也不知爬了几座山坡。眼见太阳已垂落到山坡的后面,群山慢慢笼罩在暮色之中。李少峰道:“下完这最后一个套,我们原路返回。”两个少年顿时不解,问道:“师父,不是打猎么?俺们连野兔毛都没见到,就这么回去了?”
李少峰也不回答,砍下一棵树干插在雪地上,将钢丝套栓在树干中部。野兽如果被套住就会拖着树干走,树林里那么多树就会将树干卡住。这些动物特别傻,越走不动它就会越向前使劲,三下两下钢丝绳就会将动物勒死。
两个困惑少年挠着头,也不敢再追问,跟着师父往回赶。雪地里显出三行大小不一的脚印,不多时,又被雪隐藏了起来。到得寺庙,天已经黑透,铁布衫照例还是要练的。
只是跑了这一圈,尚兵张权不明所以,满腹疑惑,去问祖师爷:“师父说是带俺们打猎,怎么什么都没有,空着手就回来了?”
老和尚微微一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尚兵瓮声瓮气地道:“俺说你就别问了,师父也没看到野兔,当然不会打猎了,没有怎么打?”
张权辩道:“你傻了吧唧的,师父什么时候做事都是很有把握的,肯定有什么问题。”
尚兵牛眼一睁:“你敢说师父做事没把握,俺这就告诉师父,小心让你蹲马步。”
张权赶忙摇手,嘟囔几句,也不再追问。
第二天,昨晚早课,李少峰道:“今天我们去打猎,你们去吗?”
两人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还像昨天那样吗?看不见野兔,怎么打?”李少峰不耐地说道:“去不去?”两人异口同声说师父让去那可肯定要去。三人稍作准备,再次出发。
李少峰在前面带路,走得很快,三人逐渐拉开了距离。“师父,走的方向不对啊!昨天这个俺特意看了这棵歪脖树,还用斧头砍了一下,俺们昨天是从树左边走的,不是从右边。”张权大声喊道。
李少峰心中一喜,停了下来,沉着脸问道:“你敢说师父认错路了?”脚步却是调整了方向,向着树左面走去。张权瞧见李少峰脸色冷峻,心中一惊,但见到转了方向,嘴里嘟囔了几句。尚兵却是莫名奇妙,不知所以。
踏上正途,走得极快,两个少年却是满腹疑惑。不多时,到了昨天第一处套子,只见一只野兔被冻得硬棒棒的,显然,那小家伙被细钢丝套住后使劲挣扎。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野兔就这么打到了!
跟着师父走上一个小山坡,到了下狍子套儿的地方,发现地上的雪迹已融化,清楚地看出地上一个椭圆形成的“雪窝”,一个狍子,大个家伙,两个少年更加惊奇。
不多时,到达最后一个套,那个活套不见了,树上、地上到处是挣扎的痕迹。李少峰遗憾地道:“肯定套上野猪了,地上还尽是血,还是野猪力气大,跑掉了。”
眼见天色已晚,三人踏着夜幕回到寺庙。一路上,两个少年背着猎物,颇为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等到少年心情平复下来,李少峰问道:“有什么想法回去要和我说,说的不好,要挨板子!”
晚间功课结束,尚兵颇为兴奋地走过来,道:“师父,俺知道了,打猎不一定打,设好套子就可以,不用打的。”李少峰不语,瞧着张权。张权摸了摸头,道:“师父是告诉俺们打猎要有耐心,以前师父说过耍心眼要有真本事,俺想俺们能斗得过野猪,下套子只是省点事。”
李少峰开怀大笑,道:“好好,我告诉你们,凡事要有耐心,如果能够下套子打到野兔,当然没必要动刀动枪。你们把野兔、狍子当成人,那也是一样!”
张权道:“对啊,要想把人弄死,设个套子就成了,到时候就有收成了!”尚兵挠了挠头,好像是理解了,也点头称是。老和尚听了后,一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