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叫喊传遍整个忘川河畔,一位身体佝偻,面容安详的老人,左手拄着拐杖,右手不停地搅动着什么,抬头望了望声音传来的方向,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拿着银色的勺子搅着黑锅里的东西,多年不见,却不曾少一分一毫,老人微微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们又见面了孩子,天道尚无常,何况人心呢,手足相残,也是让人痛心啊。”说完摇了摇头,老人周围站了不少人,男女老少,手中个个拿着一个小瓷杯,排队从老人手中领到一勺勺黑乎乎的糨糊一样的水,喝完放下瓷杯,走向老人身后的一座破败不堪的石桥。
半刻钟之后,梓潇本以为这次要摔得惨不忍睹,心里等着摔到地上那一刻,等了半天怎么还没摔到地面呢?随半眯双眼往身下看了看,这一看顿时眉开眼笑,自己不但没摔死,而且正在慢悠悠的降落,离地面也就剩一丈高,心里豁然开朗:“也许是死后,我是灵魂状态,很轻,所以没摔死。”,梓潇开始不停手脚并用,以蛙泳的姿势往地面爬去,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短短一段距离,梓潇划了一炷香时间,才四仰八叉得趴在地上,来了个狗啃泥,也顾不上脏了,起来随便拍了拍身上泥土,就开始打量周围。
四周比先前那个地方好多了,虽然也是满目荒芜,毫无生气,但是最起码天地分明,而且也有不少人,急急忙忙的赶着往前走,有的说笑,有的悲伤,有的毫无表情。
梓潇有礼貌的叫住一位白发须眉的老伯,彬彬有礼半作揖道:“老人家,这是赶着往哪去呢?”“去往奈何桥。”老者回道。“谢谢老人家。”老人笑着点了点头,又继续赶路去了。梓潇这次确定这里是冥界了,也跟随人流往奈何桥走去。
看着路上急急匆匆的行人,梓潇伤感不已,先前的伤心绝望感又一次席卷而来,想起了自己双亲,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肯定是悲痛欲绝。想到自己的哥哥,就心如刀割,“父亲,娘亲,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孩儿不孝,没能尽孝。”
梓潇甩了甩头,让负面情绪褪去,看向前方,坚定了目光,脚步也快了几分,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前方入眼是一条黑色的河流,把这片荒地一分为二,一座石桥横跨河流,桥前许多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等走进才看清,人群中央是一位身体佝偻的老婆婆,老人忽然抬头,双目看向了梓潇,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梓潇也是心里吓了一跳,回以老人微笑。
突然梓潇脑海内一个声音响起,所有人去右边的桌子上取一个瓷杯,然后到老身着取一杯茶水,喝过之后走过老身身后的石桥,就可以了。这个突兀的声音吓得梓潇一个激灵,以为只有自己听到,可是看着新来的众人都默默地往桌子方向走去,才明白这句话所有人都能听到,对老婆婆敬佩起来,这应该就是孟婆吧,无须说话就可以让众人听见声音,应该是一位武术大家。梓潇取了瓷杯,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看着前面领过茶水的人,有的一饮而尽放下瓷杯,毅然走过石桥;有的犹豫再三,喝完跨桥而去;有的驻足桥上,似乎不愿离去,好像在怀念什么;也有的手端茶杯,在桥头放声痛哭,应该是今生死于非命,心有不甘。这时孟婆声音又一次响起,略显生气道:“世间万物,皆有生死,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亦是如此。生死交替就如那花开花落,天道轮回,亘古至今,试问又有几人能跳出五行之外,轮回之上,贫穷疾苦也好,富贵显达也罢,生生世世命中注定,何须驻足不前!你们不要为难老身,否则也休怪老身无情!”说完左手拐杖一杵,一圈圈白色涟漪从脚下荡开,孟婆身上气势徒升,白发瞬间变成青丝,脸上的皱纹正在慢慢打开,仿佛年轻几十岁,气势凌厉逼人,双目也充满厉色,与先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完全判若两人。这一下,那些哭泣不愿过桥之人,皆被吓了一跳,也忘记哭泣了,喝完杯中之水,急匆匆的跨桥而去。
看着桥上之人皆跨桥而去,老人气势一收,又佝偻如常,口中喊着:“下一位。”端着瓷杯的中年人,被惊得回过神来,赶紧递上手中瓷杯,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生怕惹得孟婆再次发飙。有了孟婆这次发怒,众人奇迹般的一个个井然有序的饮茶过桥,都不再驻足留念,不肯过桥去。梓潇刚才也是被孟婆吓得不轻,那气势,完全就是一个世外高手的样子,本来梓潇就爱好武术,看到武术境界如此非同一般的人,满眼尽是小星星,亮晶晶的。
长长的队伍,不出一顿饭功夫,就轮到梓潇了,梓潇端着手中的茶杯双手恭敬的递到孟婆跟前,孟婆抬头瞅了瞅,怜悯的说道:“孩子,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老人家,为何说又见面?我是刚刚离开人世,来到这里。”梓潇莫名其妙道。“呵呵,老身失言,应该是和你的前世见过一面,老身在他魂内留下一丝神念,老身才知晓你是初一那孩子今生。”孟婆解释道。“原来如此,您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孟婆吧。”梓潇恭敬问道,“老身正是孟婆,没想到堂堂一代剑圣,竟落得如此凄惨,饱受轮回折磨。”“谢孟婆关心,正如孟婆所言,天道无常,谁能逃脱轮回之苦呢?”梓潇把孟婆先前的话语用在这里,仿佛恰到好处,孟婆一惊,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反应如此灵敏,心思聪颖,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孩子看你受的疾苦,老婆子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