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之不及。朔夜撇过头掩面偷偷笑起来,鸟儿见了颇为不悦,可她正要质问朔夜为何失笑,玉姑却夺了部分身体的控制权用手捂住了嘴,鸟儿便只能“唔唔唔”的,只字也讲不出来。
对于玉姑和鸟儿的相处,莺时看得惯了,望月几乎都与莺时一起,自然也见怪不怪。唯独朔夜始终觉得有趣,即便在谷雨山上住了一年也还是会笑出声。鸟儿最不喜欢朔夜笑她,每次都要与朔夜吵架才罢休。
朔夜当然选择息事宁人,可看见此时情景她又忍不住快要大笑,只得借口说自己头昏脑涨,需要外出透气。
街上有一群孩子,三五八岁不等,亦有十来岁的,领头的是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女。他们从朔夜后方跑来,手中带着几样玩意儿,前头便是一块宽敞的坝子,边上有三个小摊,时常有人从这路过,或是回家,或是外出。朔夜看那些孩子,两小儿牵着一条长绳,其余孩童排队一边,在那长绳甩动时跳入其中又飞快蹿出。
原是在跳白索。
想起初上翠云山那阵,朔夜曾经常带莺时在山下与村中的孩子玩耍,那时莺时极爱这跳白索的游戏。可惜朔夜自成为时雨的徒弟便对自己一言一行都十分谨慎,从来只看着莺时玩耍,自己不曾参与。
那白索是否乐趣无穷?朔夜也不知自己拜师前是否有玩过,今日站在一群小孩面前,倒萌生了参与其中的兴趣。起初她仅仅替小儿执绳,后来也都蹿进了白索。
有些孩童顾不到她的高度,她则弯腰在其中跳跃。有人在一旁帮她数数,她跳得那样轻快,一口气跳出数十下都不成问题。时而有孩童与她对站,拉着手一起玩耍,时而数人成串如同游龙一样连续穿梭于白索中。
站在不远的地方瞧她,她是将散在身后的长发撩在身前用一手护着,一手又抓着裙子,露出了瞧不清有什么暗纹的白靴。玩过了半晌,渗出的薄汗湿了鬓角细发,使其贴于两鬓。只怕她玩疯了,将垂到面颊旁的发丝掖到耳后,邀着那些小她数百年的孩童一起,竟也笑得不可自己。
她仍是,仍是这样安然地生活着……
“姐姐!”
这惊喜的一声呼唤,朔夜随着它的去向转移了目光。发出呼唤的正是与朔夜玩耍一起玩耍的孩子中那最年长的少女——安平,而她呼唤的人站在不远处,那一瞬朔夜仿佛看见她匆忙抬起袖子拭去了眼角的什么。
桐笙将安平迎至身边,但一双眼即便清楚知道该躲开朔夜也还是胶着在她那里了。
安平尚未察觉桐笙的异样,还乖巧地问:“姐姐是来叫我回家?”
桐笙这才收回视线,深吸了一口气,算是将情绪暂时平定了。“我要去郊野一趟,见你不在家中就来了这里找你,就知道你最喜欢在这里玩耍。”
“你去了,何时回来?可要我准备晚饭食材?”
“便指着你爱吃的东西买吧,若是有幸,回来时我希望有现成饭菜可以食用呢。”
“当然没问题!”安平最爱做料理,并非桐笙手艺不好,只是她喜欢桐笙对她称赞,便总想做好吃的给桐笙。这不,才应下今日晚餐,安平便急忙跑去和伙伴道别。她要赶紧回家将功课做完,然后准备一桌美味饭菜等待姐姐归来。
安平又与桐笙说了半晌话,她走后桐笙却站在那里不敢挪动步伐。朔夜一直看着她,分明是目不转睛。她面朝着安平离开的方向,只敢假装未察觉那执着于她的视线,无法与之相对。
朔夜不会记得她,是她亲手将自己从朔夜记忆中抹去。假若这一生注定不再相见,对她而言反而不那么痛苦。然而这相见来得措手不及,她怎能应付得来?
这一瞬她突然想起那一年的阮桐笙,她是带着厌恶的态度听朔夜诉说着对她的思念。她甚至,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即便她此时站在她面前,她都不可能道她是她的笙儿,更不会知道她们曾经有过的感情。
真是报应,曾经她使朔夜感受的痛苦,今日多少得回了几分。而这才仅仅两年分离,怎比得上朔夜数百年遭遇?枉她总以为自己可担下长生的苦,如今才知晓朔夜对于这段情究竟是如何坚持。
“这位姑娘。”朔夜叫住桐笙。
桐笙震住了,首要反应居然是揉掉泪花,迟疑了片刻才僵硬转身过去。“可是叫我?”
朔夜点头,几步上前。
“何事?”
“倒无事,只是觉得姑娘面善,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
“不、”想也没想,桐笙慌忙就否认说:“我们从未见过。”
“恕我冒昧了。”朔夜尴尬笑起来,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太唐突,若换成男子来问,或许还有那几分轻薄的意思。“既然姑娘这般断言我们不曾见过,我们便当真不相识。只是先才见你一眼觉得非常熟悉,还以为是旧相识。……不瞒姑娘,我失去了过往的记忆,怕见了故人而不识,那太无理了。”
“失去记忆?”桐笙突然凝视朔夜,以为她这番话含有暗示,可惜朔夜眼神透彻,丝毫不像在逗她。想起自己将朔夜记忆抹除的原因,桐笙即刻将视线挑到一旁,无意间更退开了半步,冷言道:“你这人真奇怪,我不知你究竟为何要跟我这陌生人说这些,可你与我讲了我也根本无法帮你。”
“因为觉得与你有缘吧。”
“仅是有缘吗?”
“初次谋面即觉得似曾相识,这是莫大的缘分。你可知缘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