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边上的时候,她才知道朔夜是要带她来钓鱼。
“钓鱼算什么失格的事?”桐笙好像有些失望,完全忘了自己先前还很反对做什么小贼。
“钓鱼?”朔夜声音很小,将竹篓放在地上,让桐笙拿了一只短杆网。“要是钓鱼就去河边了,怎会来这里?”
“这是鱼塘,不是钓鱼是什么?”
“嘘。”朔夜竖起食指在唇边,说:“小声点。”
这贼兮兮的样子还真像是要做坏事呢,桐笙拿着那网子,看着朔夜从竹篓里倒出一包带着淡淡的血水的东西,那些东西看起来应该是什么小动物的内脏,应该是做饵用的。朔夜拿着一只很小的鱼竿,在钩上挂了一些饵,将鱼饵没入水里,自己蹲在地上。
朔夜蹲得很低,也将桐笙拉来与自己一样,像是在躲谁一般。桐笙双手握着网杆,两眼直盯着水面,过了一会儿,她看见一条鲫鱼游过来了,她以为朔夜会将鱼钓起来,谁知朔夜却突然对她说:“快,网住它!”
“什么?”
朔夜事先并未与桐笙说过两人要怎样配合,所以面对这突然来的命令,桐笙显得手忙脚乱。不过还好,那些养在鱼塘里的鱼不像野生鱼类一样灵活聪明,桐笙反应都慢了好几拍却还是顺利将它网住了。
桐笙好像很兴奋,将杆子收近了好近距离地看自己网住的鱼,瞧着网子里还活蹦乱跳的鱼,欢喜地说:“朔夜!这鱼还不小呢!”
朔夜自然也跟着笑,却还是做了那个“小声”的动作。“我们在做贼,你这般大声是要将鱼塘主人引来的。”
桐笙收起声,笑容却收不起来,小声道:“这次我来钓,你来网好不好!”
“好啊。”朔夜重新挂了鱼饵,将鱼竿交给桐笙。“你拿好它不要动就是了,一会儿就有鱼儿上钩。”
以前在古道,桐笙经常看见阮大人在自家湖里钓鱼,却从未见他用过朔夜这般方式。有时桐笙看着他在湖边坐了大半天也不见一条鱼上来,反而听他说垂钓之事更重在养性,鱼儿不过是附属收获罢了。
不过今日看来,桐笙更喜欢朔夜这让人容易丰收的办法。她与朔夜呆在这才没多久时间,竹篓里已装了四条鱼,若一直都这般顺利,不要半天时间就能装上八九条鱼回去了。可桐笙才这样想,远处却传来一声吼。
那吼声分明就是冲着朔夜和桐笙来的,桐笙立即抬头,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朝她们跑过来,一边跑一边骂,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一看就是来抓偷鱼贼的。在他身后还跑着一个光屁股小孩,小孩儿虽跑得慢,却也学着他的样子一路咿咿呀呀地喊话,好似也在骂偷鱼的小贼。
桐笙慌了,赶紧叫朔夜。“怎么办!”
朔夜站起身,丢了手里的东西,拉上桐笙就跑。桐笙却连连回头去看地上的竹篓,最后实在舍不得自己的鱼,硬着头皮跑回去将竹篓抱起来。朔夜哭笑不得了,赶紧又回去带上她,两个人拼命地逃走。
逃出很远,朔夜终于停下来,两个人喘着大气,你盯着我,我看着你。桐笙抱着竹篓,脸上因为这一场刺激的逃跑而有些笑意,朔夜却无语地说:“几条鱼罢了,你竟然为了它们不怕被人拉去官府么?”
“你能打跑几个壮汉,我还怕他将我拉去官府?”
“要是我不在该怎么办?”
“你不在?”桐笙说:“你不在我自然不会被硬拉着来偷别人的鱼了!说来都是你的错啊!”
朔夜提了一口气,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她无语地说:“我真要被你气死了!”
桐笙却嘻嘻地笑,这时发现竹篓里浸出来的鱼水将她的衣裳弄湿了,上面还有一股鱼腥味。“这可怎么办?”
朔夜将鱼篓接过来。“先回去吧。”
朔夜好像总习惯去牵桐笙的手,桐笙也不知道她是何时开始有了这种习惯,只觉得她的牵手来的那样理所当然,反而让桐笙不好拒绝了。只是桐笙还有些不习惯,朔夜拉着她的时候,她仍旧不知要如何自然回应。
因为不会做什么鱼料理,朔夜决定回去架个石灶来给桐笙做烤鱼。可是朔夜说自己做菜不好吃的话语被桐笙死死记在心里,所以朔夜说做烤鱼,桐笙却觉得悬得很,生怕朔夜把几条鱼都给烤糊了。
回去之后,桐笙自己回屋去换衣服,朔夜便去了厨房杀鱼。桐笙换好衣服来找她,正好看见那一池子的血腥。鱼血很少,并比不得其它动物,可是看着朔夜剖鱼时几乎可称熟练的动作,桐笙脑袋里莫名冒出了一个问题。
“朔夜,你杀过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在家,没更文,没跟大家说女人节快乐,今天补上可以么?
☆、别离
朔夜手里的动作停下了,愣了一会儿,丢了那条还未掏出内脏的鱼,舀了一瓢水洗手,却不论怎样都洗不掉手上的腥气。
“我杀过人,你会觉得我可怕吗?”
“为何要觉得可怕?我爹也杀过不少人,虽然有些人不该死,可我爹也有自己的立场和原因,他不得不杀他们。我想你也一样,即便你杀过人,却也不能说明你就是个恶人了。”
桐笙一席话反而让朔夜惊讶得很,果然是权臣子女还是与那些王子公主更相似么?虽不能像王子公主一般轻易要人性命,却竟对杀人之事看得如此淡然?
“为何你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没什么,不过突然想知道杀人是怎样一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