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诊.从属物(修改)
流克比他爸的现任妻子稍晚一点到达市立医院,人已经送了急救,目前没有医护人员来说明状况,只有两个毫不相干的伤员家属在手术室外等候。
led屏幕上显示出鲜红色的时间和「手术中」字样,在整体色调冰冷的走廊内投下一枚格外刺眼的视觉炸弹,分秒数字有规律地闪动变化,计算著生命延续的节拍,又或是死神迫近的脚步。
流克礼貌x地朝对方微微点头,她勉强回以微笑,但一开口沙哑的嗓音就暴露了她刚才有过多麽声嘶力竭的哭喊。
如果是母亲的话,恐怕是风风火火地打著电话询问熟人找最好的医生,同时联系保险公司的人顺便弄清楚住院和护理相关的流程事项,哪有时间哭哭啼啼。
──这就是她输掉的原因。太强势。
而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眼眶哭红的女人,虽然不见得比母亲年轻靓丽多少,但这种低防御力姿态委实更容易激死男x的保护欲。心安理得地接受男人的庇护,这是长久以来女x生存的姿态,既然他父亲依然秉持大男子主义观念,看来这个弱势的女人才是合他心意的伴侣。两人都安心扮演对方中意的角色(不管是否本色出演),至少会比当时父母的相处要稳定长久,──且不论幸福与否。
自愿被囚禁在感情中,近乎从属关系的婚姻模式,可能真的幸福吗……
手术室的门开启,流克和那女人同时迎上去,医生说伤者已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只要留有人照顾病患即可。
女人苍白著嘴唇点头,目送医生转身回去手术室,厚重的门在两人面前缓缓阖上。
「阿姨你先回去吧。」
女人眼神暗淡地「我得留下来照顾阿则。」
阿则?跟母亲以前的叫法一模一样,不过母亲是带著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自信和跋扈,而这个女人则是满溢著亲昵和温顺,以谦逊态度表明她属於那个男人。
「没事的,我留在这,你回去带依桓好了。」同父异母的妹妹依桓还不到两岁。
「可是你明天还要上课的。」
「没关系,我跟老师请假了,差一天不要紧的。」
竟然要拜托一个高中生照料自己的丈夫,女人内心自嘲,但是依桓那麽小确实需要人陪,最後还是咬著嘴唇道:「那麻烦你了,晚点依桓睡了我会再过来。如果有什麽事……这是我的手机。」
互相留了手机号码後女人就匆匆离去,流克估m著其他亲戚应该已经相互告知,很快就会到医院了。
将近凌晨,流克的父亲遍体c满管子、全身浮肿地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流克松了一口气,跟到监护病房了解状况後打通电话联系了女人,j疲力竭想趴在床边打个盹小憩,忽然想起那个叫人放心不下的任x少年。
时间已是一点多近两点,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很担心刚才吵架完他会不会又丢掉理智干出什麽傻事。罗立翔今天本来是想说教他一顿的吧,流克心想,那个少年总是对自己的事没什麽热情,反而对他过分执著的依赖,虽然有时候表达关心或亲近的方式很笨拙,但本该好好传达到的心意,不该变成火药引发那种争吵的。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是他的控制欲和保护欲太强了?但是像那天酒後乱x的意外,他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伤害到那少年的人无论是谁,都无法原谅,绝不宽恕,绝不姑息……包括流克自己。
是不是因为太过内疚的执念让情感失去了常态?
『他是我的。』
有个低沈的声音在脑内复诵,流克烦躁地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