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王振宇心道:“当初不应该犹豫那一下……”
自己果然不是能成大事的狠心人啊,王振宇想,他当时就应该把电脑带走。
当年等不来三稿,听说骆明镜被拘留,他就摸到了海市去,问完情况,他跟李翔商量:“那就把主设写你,把他放最后,这不是耽误事吗?这丫的就不知道忍忍,展厅都在布置了,耽误不起时间,快点拿三稿……哦对,他学籍会被撤吧?还能毕业吗?毕设成绩估计也会受影响,妈的我什么运气,怎么摊上这种团队……”
李翔在电话里不想跟他多说,只说他现在有事,让王振宇自己去画室,等晚上他回去商量。
王振宇知道,李翔和骆明镜一个德行,瞧不起他这个蹭毕设的,骆明镜出了事,毕业和毕设都悬了,指不定他李翔心里也在盘算着独吞毕设。
王振宇摸到了海市的那间画室坐等李翔,这地方看样子被人砸过,破窗破门,墙上还被泼了油漆,但应该是谁整理过了,后面休息区的沙发桌子挪正了,电视机屏幕碎了,但地上没有见碎渣。
奇怪的是没人看门,王振宇坐不住,就在画室走来走去,打开抽屉翻看里头的东西。李翔和骆明镜合开的这间画室是高考拔高班,柜子里装的都是学生们的作业,每一次的都留着,改过的,没改过的。
休息室旁边还有个小杂物室,王振宇摸过去,扭开门,发现里面堆放的是骆明镜的东西。
没画完的手稿,笔记本电脑,还有杂七杂八的一些日常用品,洗漱杯,没喝完的半瓶水……
所有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被人慌里慌张堆到这里来的,还没顾得上整理打扫。
王振宇翻着手稿,忽然,他冒出了个想法,这个危险的念头刚一出现在脑海中,就令他兴奋到战栗。
他把手稿卷起来塞进画筒,咬着舌尖打开电脑,在键盘上试着可能的密码。
可惜他对骆明镜了解太少,试了两次,仍没打开电脑。
就在这时,骆明镜的妹妹回来了,那小姑娘声音尖细,见他趴着输密码,一张口就是脏话,上来就挠。
回想起当年的事,王振宇现在还是生气的。
他跟那个姑娘打了一架,胳膊上全是指甲印,他火一上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拽着她头发,把她抡到一边,瞪着眼睛说:“说我偷是吧?”
他满心急火,砸了电脑,还浇了水,跳起来骂:“他妈的我偷你大爷!老子好心情来收作业,全被搅和了!个贱皮子……”
那姑娘捂着头皮哭,一边哭一边拦门不让他走,哭得几乎要断气,惶惶无措翻来覆去那几句骂着他。
“草你妈的滚!我再垃圾也没骆明镜垃圾,再骂我就撕烂你的嘴!”
王振宇急起来像只疯狗,他记得他打了人,怒火烧的脑壳疼,他离开了画室,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打电话给表舅骂了一通:“都什么狗屁事!气得要死!”
后来越想越气,经过海桥时,他把画稿全给扔了,看着它们一张张浸了水,沉入水下,消失不见。
“让你他妈的说我偷,偷你x的……”
凌晨三点,王振宇后悔的要死。
他脾气爆气性大,被人激怒后只想一炮仗炸了地球,画稿被他自己撒气扔了,空着手回去,挨了表舅一顿骂,只好自己照着表舅之前收上来的二稿,熬了两周的通宵赶完了毕设。
他不知道表舅怎么跟李翔说的,无非就是拿毕业证做文章,总之,最后毕展前一天晚上,做标签的学妹把作品作者的卡签发给他时,他才发觉晴空鹤这个作品的创作者一栏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两个月后,李翔补交了一份毕设,表舅让他过了。
之后,晴空鹤作为优秀毕设送友校参展,再之后,他参加了当年的中意留学项目,给晴空鹤换了个名字,带着它漂洋过海留学镀金。
虽然有波折,但总体而言还是顺风顺水的。
王振宇揉着太阳穴,接起又一个电话,电话那段是他表舅柯戈,王振宇一阵委屈不平涌上心头,对着电话把人都骂了一遍,听到表舅说骆明镜攀上时敏了,他跳起来,用力踢了椅子一脚,气呼呼道:“我就说!怪不得!妈的那群落井下石的傻叉……他现在想起翻旧账了啊,都他妈多少年前的事,还翻!他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丢人丢出国了!丫的就一煞笔……脑抽了,我就不懂了,当年耽误事的不是他吗?说好了这是合作的作品,因为他那点破事想让我们全挂,他现在想干吗?想独吞?”
王振宇喋喋不休道:“当年不是你拉来的展位弄来的邀请函,那玩意能打出国门让人看见吗?现在贪名气了想独吞,开始给我翻旧账,有这种事吗?你见哪个大老爷们整天唧唧歪歪盯着以前的事不放?脸也是大,他真以为自己的设计很好?什么年代了,不是我们运作,他以为就靠他这点破玩意能得来这么大名气?好,东西大多是他的创意,这我承认,但中国鹤是我一手做起来的,我带着出去参展,前前后后帮忙跑展位,拉媒体,那都是我做的,他有做什么吗?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