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惠玉凤就让葱儿把珺慧叫醒。珺慧将自己随意整理一番后,便开了门让葱儿和乐儿为她梳妆打扮。这也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需要这么隆重的打扮后出门。惠玉凤和珺慧坐上车,车开到颐和园的大门口,便停了下来。看守的士兵看过探视令后、要求惠玉凤和珺慧走到溥仪的寝宫探视。惠玉凤和珺慧在士兵的注视下走进颐和园,这一步踏进,让珺慧也不禁想到溥仪悲惨命运的一生。溥仪虽然是末代皇帝,但更是时代的牺牲品。他这一生就没有正真的成为可以掌控一切的皇帝,还被冠以皇帝的帽子被人利用,甚至被冠以卖国贼的名义被人指责。可若他只是普通家里的孩子,一出生没有被选进宫,也许如今他会跟正常的小孩一样,玩耍打闹。珺慧想到这里,也就明白为什么溥仪的生父在溥仪退位后从不参与复辟,也许他知道时代改革是必然趋势,他阻止不了;然而他爱他的儿子,他救不了他的儿子,但他也不会让他的儿子在自己推动下一错再错,也许什么都不去做,只是看着世界变化,默默守护他的孩子。士兵带惠玉凤走到一个空门便止步不前,并告诉他们会有太监来接他们。士兵刚走,一个穿着蓝衣清服的台前低着头,一路快速的小碎步向她们走去,他时不时抬一下头,确认惠玉凤和珺慧的具体位置和距离的远近。小太监走到惠玉凤面前,低头行礼说道:“郡主吉祥,皇上知道您来,十分欣喜,已恭候多时。”惠玉凤点点头,挥手向前,对太监说:“劳烦您带路!”以前,关于宦官的认识,珺慧都是在书本上、资料上和电视上。这个太监虽是唯唯诺诺,但说话语气却还是男人的声线,只是缺少一点阳刚之气,跟她在一些参考资料中看到的一样,电视剧里的太监则太过于去刻画行为上的阴性。珺慧对帝制下的奴隶有些好奇,沿路看到的一些宫女太监,就会多看两眼。太监将她们二人带到养心殿殿前,便让她们停下脚步。小太监则向守门的太监小声的说了两句话,看门的太监就将门打开了一个缝,走了进去。过了四五分钟,看门的太监走了出来,对惠玉凤说:“郡主,皇上有请!”惠玉凤谢过太监,便拉着珺慧走进养心殿。珺慧进入进入养心殿后,不禁抬头一看,便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到。她曾经去过故宫,看得到过宫殿,但里面没有现在这样多的装饰。她忍不住摸了摸柱子和帘幕,她环顾四周,有些兴奋,以至于她不知道惠玉凤一直在叫她。惠玉凤掐了一下珺慧的胳膊,珺慧这才看到一个孩子坐在殿中央,正看着她们。惠玉凤立刻跪了下来,说道:“惠玉凤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珺慧见状,不知道自己跪还是不跪时,惠玉凤则开口了:“请皇上恕罪,小徒珺慧未见过皇宫,因而不知礼数,还请皇上不要责怪于她……”溥仪走下来扶起惠玉凤,微笑的对她说:“你是我的姨母,珺慧姐姐也是我的长辈,哪有什么怪罪之说啊……”溥仪一开口说话便让珺慧吃了一惊,这不是一个8岁孩子可以说得出来的话。显然命运给了他不该有的压力和使命,也注定了他悲剧的一生。惠玉凤和溥仪寒暄了几句,便一起去了养心殿的偏殿,留珺慧在大殿观看。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偏殿里传来一阵哭泣之声,珺慧小心翼翼走到偏殿门口,见宫女太监哭作一团,惠玉凤和溥仪相拥而泣。见状,珺慧则猜想师傅应该是把关于兵权的真相告诉了溥仪,为了让溥仪不多想,珺慧则默默的走回到大殿正中央,等候她们。不一会儿,溥仪和惠玉凤掩面而出。溥仪与惠玉凤说了一些拜别的话,惠玉凤便带着珺慧向殿外走去。殿门关闭前的一瞬间,珺慧回头看,只见一个孩子在悲伤哭泣。出了宫门,珺慧看着这个与世隔绝的宫廷,心里莫名的伤感。珺慧想起自己曾研读历史时,一些带领他们的学长曾跟他们开玩笑的说过,同治、光绪、宣统三代无后,也许就是天要改变这封建社会。坐上车,珺慧见惠玉凤轻轻搽拭眼角的泪水,小声问道:“溥仪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惠玉凤眼里含有泪水,无限哀伤的看着珺慧:“大概是因为绝望了吧,觉得大清要彻底灭亡了吧……”“可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怎么……”珺慧皱着眉看着惠玉凤。“溥仪虽仅八岁,但从小他就已经做过皇帝,被放在龙椅上指点江山,不能与寻常家的孩子相提并论,维护大清的江山,重回帝位也成了他现在的任务。每天那些老臣们,太监宫女们都在叫着皇上,提醒他要光复帝业。如今听到这样的真相,会如此也是情有可原……”惠玉凤不禁又泪如雨下。珺慧帮她搽拭泪水,但又忍不住再问她:“那师傅为何也哭得如此伤心?”惠玉凤摇摇头,用手帕重重的按了按双眼,说道:“我是为我那可怜的外甥哭泣,为了我的无奈哭泣。他还没开始他的大好年华,就被关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牢笼中,作为姨母,我束手无策,只能选择离开他;然他的生父醇亲王都已不做挣扎,我一个无权无名的女流之辈又能做些什么,这都是命啊!都是命!”惠玉凤刚说完,豆大的泪水如雨一般,滂沱而至,珺慧似乎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便抱住惠玉凤,轻轻安慰。珺慧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身边的惠玉凤。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一丝丝凄凉,她虽然知道溥仪、袁世凯、蔡锷等等那些历史记载,甚至也是有传记的人的命运和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