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不下去了。
伙计太多,工钱也太高,又毫无收入,家中几房开销也不小,那几房一合计,只得降价。可降价也拉不回寒了心的客人。
章娴只默默看着,暗自庆幸自己这边已经步上正规,要什么都有,并且有用了很多固定的客户,已经不会局限于两百文的高价玉米了。
所以这波价格战完全没波及到她,她该是什么价还是什么价,谁叫外面没有呢,九州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听说那头把粮价降到二十八文一斗了,这可是亏了本在卖!”徐掌柜唏嘘不已。
章娴倒是淡定,“之前他们买铺子,建粮仓,花了不少钱,又雇佣那么多伙计,近一个月颗粒无收,估计口袋里的确没什么钱了。”
可对方分明就是想耗死他们,他们却跟人打起了价格战,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章娴抱了个西瓜坐在门口忙里偷闲看热闹,顺便招呼一下进铺子挑选货物的街坊。
“幸好娘子你分家早,不然只怕只会也要被坑进去!”那街坊也十分感叹。真是风水轮里转,只是大概谁都没料到会转得这么快。
章娴笑意盈盈,徐掌柜却道:“若东家娘子还在,章家的粮仓也走不到这地步。”
那头粮仓掌柜对章五叔说:“这个月的工钱开不了了,这铺子也不需要这么多伙计,你看……”
章五叔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伙计是他花高价挖过来的,现在若见他们赶走,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去。
但章家其他几房可不傻,最后由老太太出面拿主意,终究还是将多余的伙计给遣散了,甚至连原本有的也只留了一半。
章五叔只觉得自己这脸被打得生疼生疼的,还是被最疼他的母亲打的。
几房都知道,这样跟人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但又苦于找不到出路,倒是二房的提了一个主意:“不如让阿娴给我们一点特别的东西卖卖,她铺子里好多东西外面可都没有,就不怕别人这样跟我们死耗了!”
但要几个叔叔去向侄女低头,他们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当初是他们强硬地逼得她的铺子开不下去,这才几个月就要转头去求她,老脸着实挂不住。
章家老祖母一看这几个没出息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我去!我好歹是她祖母!”
祖母马翠花找上门章娴一点不意外,她客客气气地亲自给她上茶,规规矩矩地以孙女的姿态跪坐在下首。
马翠花没料到这孙女儿这般客气,反而那威势有些发不出来。摩挲着茶盏,拉了一会儿家常,见章娴始终不咸不淡地应着,便硬着头皮表明来意。
“你也看到如今你几个叔叔的粮铺的光景,毕竟是血脉相连一家人,你就忍心这样看着?”
章娴抬头浅笑,“阿婆说哪里话,我这边粮铺的钱粮都被他们搬空了,粗略算算也该有数万贯钱,哪能让他们一时半会儿就败光的。”
正常情况下是败不光,只不过没了主心骨,几房都想着分赃,开出各种名目,总账没几下就亏空了。他们口袋里不是没钱,只是这亏空,谁都不愿意来填补,只好哭穷,那这家中便捉襟见肘了。
马翠花不是不知道家中的情况,但是一碗水很难端平,几个都是她的亲骨肉,这些人可不像以前章娴一样可以好好商量,进了自己口袋的东西,谁都不会掏出来,还动不动就在她面前哭,死撑着硬说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她一个老婆子哪里扣得出来,这能来这里想办法。
粮铺的生意这般艰难,若没其他出路,那几个不成事的只怕很快就要关门大吉,前期投进去的钱都得亏进去,更重要的是,一大家子人,以后生活都没了保障,那可如何是好?
“听说附近郡县的人都来你这里买东西,生意这么大,你一个人也做不完不是?你那几个叔叔虽然做事有欠妥当,但毕竟是一家人,你分一杯羹出来,大家都会记得你的好,以后你若再有什么难事,章家也能当你的靠山不是?”
章娴始终面色如常,不咸不淡地应着,等得马翠花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了口,她才道:“阿婆可能不知道,我这铺子被搬空后,根本没钱进货。这些东西都是别人托我代卖,我是做不得主的。”
马翠花脸色变了变,这分明还是在嫉恨他们搬空了她的铺子。
“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我不妨告诉阿婆,这些东西都是璃县主交代给我的,县主的东西,我更是不敢怠慢,若几位叔叔有心,倒是可以去跟璃县主商量商量,或许她能看在章家名号的面子上也给几位叔叔点东西卖……”
马翠花知道没办法在这个孙女这里捞到好处,气呼呼地走了。
那头铺子,几个暗戳戳观察的叔叔见她出来赶紧迎上去,问道:“如何了?”
“这个不孝女,连我老婆子的面子都不给!”马翠花气得磨牙。
章五叔看看那头,气愤道:“那见死不救就别怪我们也不念旧情!”
“老五,你想干嘛?”
章五叔扯嘴笑了笑,“要死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