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突然觉得他有几分熟悉,而且是熟悉得令人发指……却死活找不出关节所在,解不开心里的疑惑。
这时,只听周围一阵窸窣声响,她警觉望去,就看到两人已经被墙头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箭尖对准,巷头巷尾亦涌进来大批全副武装的兵队,所有退路,被全部堵死!
“三皇弟,别来无恙啊!”一人摇着折扇从兵阵中走出,眉宇之间得意非凡。
“大皇子,看起来气色不错。”男子淡淡地应着,不见丝毫的惊慌,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g本是有备而来。
“哼!少跟我客套,见到你这副虚假的嘴脸就恶心!你面上装得清高,实际暗地陷害二皇弟通敌,又使诡计叫我们反目,这招玩得可够狠,够y!”华琛“啪”地合上折扇,眼里的戾气深浓骇人,“今天,我就叫你c翅难飞!”
“c翅难飞吗?”一道清嗓远远地从巷外传来。宝儿看看就站在自己身旁紧抿着双唇的华容,兀然心底有些发寒。
“你可能还没弄明白吧,今日c翅难飞的,到底会是谁!”又一男子遥遥现身于人群之外,在银甲铁卫的重重环绕之下,紫衣雅然,那般的熟悉,却深深锥透了人心,“传朕旨意:逆贼华琛、华晔集结乱党意图谋反,今日此地,给朕杀个片甲不留!”
50、血誓情绝 (≡青草地≡手打)
片甲不留……
这是……也不在她的乎死活了吗?
她的华容,不正陪她站在这里吗?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下出这么冷绝的令?
宝儿愣愣地望着远方,遥远的距离却模糊掉那人的脸孔。
前方身后,到底哪个是真?往昔今日,到底何时发自本心?真真假假,不是不去辨,而是……不敢辨……
“y险小人,竟然玩这招!”外围的杀声震天中,附近一道男声低啐,接着就刺耳地喝令道:“来人啊,给我先活捉了这女子!”正是被层层围困得逼狗急跳墙的华琛。
已成为众矢之的的宝儿还在失神,全然不知反应,任大片的乱军涌来,尘土模糊了呆滞的双眼。
“过来!”
身后传来的男嗓已换了音色,大力将她猛地拖甩到背后,险险避开如狼似虎扑过来的一群乱兵。
“别怕,有我在。”男子头也不回,嗓音的震动透过温热的脊背传到宝儿紧贴着他的脸颊上,声不高,却融融地莫名叫人安心。
他手臂轻振,就见一道银光泻出了袖口,在y霾中漾着残光,直直点在地上。
浓重的杀气从这一刹那倾闸而出,骇得围过来的一圈乱兵皆驻不足敢向前。
“你是……”宝儿盯着那锁链的寒芒,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这锁链……这锁链!
“就当……我是你的心上人吧。”低低的一声叹,隐却了一丝难堪落寞,“假如……今天的这关过不去,就当我是个陌生人好了……”他忍不住涩涩的苦笑,“反正你从来都是一转身……就会忘掉我。”
心头被重重击了一下,震颤到不能自己。宝儿抬起头,看着他始终不回头的样子,眼里已经带泪,“为什么?”
“华容”的脊背僵了僵,半开玩笑似的道:“大约……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罢。”
“好大的狗胆!竟敢协同华容那y险小人欺骗本王,还在这里卿卿我我,视本王为无物,不想要命了吗?”华琛被手下围护着,站在人丛中气急败坏,“女的绑了,男的,给本王碎尸万段!”
“是!”乱兵闻令,齐齐应喝,百来人顿时全扑了过来。
“华容”神色一凛,拉过宝儿的手,硬声道:“抓紧!我们冲出去!”说着,手中锁链如活龙一般疾刺进乱兵之中,他健臂一甩,强大的劲力沿j钢链身激散出去,登时十几人被狂甩倒地,人墙破开一道缺口。
“走!”宝儿臂上一紧,人就被拖着迅速往前方奔去。
乱兵又从东西南北四方汹涌而来,刀光剑影中,举步维艰。
外围更是早已拼杀成一片血海尸山,愈来愈多的叛军被狠绝的杀戮逼至里圈,人人都杀红了眼,逃不脱,不想死,却又只有死!
“放开我,你自己杀出去吧!”宝儿抢了一柄长刀在手,刀身已滴滴串串坠地满了鲜血,一侧身一抬手,再狠狠斩断一只刺剑的手臂。
腥血早溅透了全身,两人一地,浴血拼杀。却奈何体力有限,攻兵不绝,离生处只有十数丈之遥,却好似隔了难以逾越的深川。宝儿身手远不及男子,他若舍了她,未尝不会有生机。
“执子之手,除非我死,便绝不放开!”男子俯下身再舞银链,顿时一丈内,阻路乱兵皆从膝盖处被一劈两半,惨嚎震天。
鲜血从紧绷的下颌滴落,男子吐息已见凌乱,却丝毫不放松抓着宝儿的手。那份执拗的坚定透过滚烫的掌心,电一般猛涌入宝儿的x口。
宝儿浑身一震,再抑不住心头澎湃的矛盾滋味,流着泪笑道:“好!今日此地,我与君生死与共!”
此话入耳,男子x膛起伏几下,没有作声,只默默将大掌动了动,将两人十指牢牢相扣。
锁链再次迅猛扑出,较之前威力更足,挟着破空之势,锐啸着将方圆丈内夷为平地。
两人携手冲杀,生死都已在度外,只要向前,向前!
再艰难地杀出六七丈距离,血水已浸得宝儿握着的刀柄手有些打滑,虎口处钝痛磨心,半条臂膀都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