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呼吸都逐渐沉重如崩,动作迟缓起来,血水已经糊了满脸满身,连头发也全部湿透。
宝儿在挥刀再度斩杀一人后,脚下一个踉跄,终于单膝跌跪在地。
她血眼迷蒙,大口喘息着望向前方。
再有三丈……只要三丈……便可以进到朝廷的j兵里面!
“起来!跟我走下去!”男子咬着牙,一手艰难地拖着她,一手挥开锁链挡去一切攻击。只是他的招式已见凌乱,威力亦大不如前——正是强撑太过,气力和内力即将全部耗尽之相。
宝儿看着他,再拼力拄着刀身站立起来。感受着身上那种连脏器要衰竭的虚软,她苦笑一下,跌跌撞撞地撵近他身后,轻轻喃了一句:“对的起。”接着,不待他反应,便松开五指,用尽所有剩下的力气死命一甩,终于甩开了他紧扣的手,身子也随之倒向侧面的一汪血海之中。
对不起,我不可以再拖累你了。
“不要!”男子惊慌回头,目眦尽裂,浓浓的愤怒和绝望从体内迸发,一瞬间,连手里的锁链都落了地。≡青草地≡手打整理
“别管我!你快走!”宝儿声嘶力竭地喊去,奈何周围的乱兵迅速蜂蛹而来,瞬间就将两人淹没。
“跑?你跑啊!这样的跑法可还刺激?最后还部是落进了本王的手掌心?!”华琛远远地走过来,手里挥舞着白森森的宝剑,神情已见癫狂。他一把抓过宝儿,将剑架在她细*嫩的颈子上,满脸狰狞恶狠狠道:“哼,李宝儿,以前在百善书院里面你就处处跟我作对,现在终于落在我手里了……”锋利的剑刃来回蹭着宝儿的喉上皮肤,划出点点血珠,华琛半威胁半诱哄道:“听说,你跟霄天骑很有关系,假如你能叫霄天骑为我所用,我今天,就可以饶你不死!”
宝儿垂下眼,下巴朝男子被围堵的方向一努,冷冷道:“你叫你的人散开,放了他,我就如你所愿!”
华琛一愣,片刻后猥笑开来,“哈哈哈,我原以为你对三皇弟死心塌地,原来只要是顶了一张相同的面皮,你都会情深意重啊!啧啧,听说现在他最宠爱的女人可是你,要是叫他看到这一幕,那情何以堪呐!哈哈哈……”他仰脖又一阵大笑,刀刃往宝儿颈r里再入几分,破了r,血y细细成股,流进早已红透的衣襟。
看他迟迟不下令放人,宝儿急了,咬牙决绝道:“假如你还不放他,我现在就自尽!”说着,心下一横,将脖子往华琛的剑刃上一逼,顿时,颈下皮开r绽,血流如注。
这时华琛才慌了,他可不敢失了这张保命的王牌,忙朝前方大喊道:“都住手!让他走!”
得此令,一众围攻的乱兵散开,宝儿就见一人已血r模糊地歪倒在地,他却浑然不知疼似的,脸只直直地对向她的方向,不偏一分,不倚一毫。
“走!你快走!”泪“唰”地一下奔出了眼眶,宝儿嘶哑着嗓子冲他拼命喊着,用力到全身都颤抖。
男子却不。他只对勉强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接着就拖着伤痕累累的破败身子,艰难地朝她一点点爬过来。
这时,只听不远处的外围,那曾经熟悉的柔嗓冷酷下令道:“巷内,不留一个活口!”
“三弟,稍安勿躁。你不要看看我还有什么底牌吗?”华琛挟持着宝儿,站在仅剩的乱兵当中,看华容如此决绝,不由得脸色大变。
“里面的人,格杀勿论!”华容的声音寒若冰封,连一丝涟漪都不起,决绝得冻人心裂。
x口,虽然早已在杀戮奔逃中麻痹,此时还是被狠捶得片片碎开来。
又一次的确认,宝儿终于深深切切地相信,她的华容,真的是不顾她死活,甚至在这场惨烈的屠戮里,她的角色也不过是一枚小小的诱饵,早已被j心地计算在内。
可他为什么能这么狠心?前日里那些虚假的宠溺又为了什么?或者说,九年里温柔的笑对,又是为了什么……
“那如果我还有她呢?”眼看最后的杀伐近在眼前,隐身暗处许久的一人又挟持着一个女人从后方出现, “虽然听说最近是失宠了,可谁知到底是真是假呢?我便顺手将她请来了。”他眯起眼望向一身皇袍的华容,手中剑亦架在女子的脖子上,诡异一笑,“凤仪g,从外面还真是难闯呢,不过可惜,我随着母后自小在那里长大,什么机关密道,没人会比我更清楚。”
看到女子的倾城绝貌,华容脸没有表情,下最后剿杀令手却未挥得下去。
他静默片刻,招铁卫首领耳语几句,接着冷下脸,对华琛蔑道:“你不就是想要玉玺么?倘若我将它拱手相让,你可愿放了她?”
“玉玺?!你愿意用玉玺来交换我手里这个女人?”华琛不可置信地扬声,紧接着脸上就骤然迸发出疯狂的得意,狂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没有押错宝!好!你把玉玺先丢过来!”
“不!玉玺不能给他?!”站在华琛半丈远处的华晔这才发现苗头不对,脸色骤变,“你真的不要夜青鸣了吗?”
华容冷漠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世人皆知朕如今爱李宝儿胜过一切,包括这皇位。用区区玉玺换她平安,又有何不妥?至于夜青鸣……朕真不知你绑了这个挂名弃后有什么作用。”
说完,他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托于掌中。沉碧颜色,华泽若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