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凶猛的火焰在这片土地上肆意地燃烧着,发出嗤嗤的响声,吞噬着一切能触及到的东西。
火焰过后,大地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方圆万里内没有一丝生机,有的只是散落一地的枯骨和兵甲。
入眼所见,满是疮痍的大地上只有几柄孤零零的残破战旗随风飘扬着。地平线渐渐吞噬了最后一丝光辉,于是再没有一寸光明。
在这片焦土之后,是一座残破的城池。城楼上到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兵士,脸色青黑,透着一股深深地疲惫,盔甲之上也早已破损不堪,只有在要害地方上勉强有几块夹板遮住。有的拄着长枪,保持着眺望的姿态,眼皮却低垂着,早已不堪重负,陷入沉睡之中。
入夜
一轮有些苍黄的满月挂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就如同赤地万里中这唯一的孤城一样,那轮满月成了天空唯一的背景,月光几乎照亮了整座孤城。
此刻,城楼上最角落里,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穿着厚重的盔甲,怀中抱着一把足有他半人高的断刀,刀尖处却碎裂了一小节。
被血泥染过一遍的脸上同样疲惫至极,只是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睡去,而是紧抿着唇,望向那轮透着苍黄意味的满月发呆,眼中的点点星亮不断跳动着,明灭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突然
在他的视野尽头,一道黑色的潮水自尽头浮现,急速向着这座残城汹涌而来。他瞪大眼眸,数秒后,城墙上方一道嘶哑而高亢的声音刹那间传遍全城。
“敌袭!”
这两个字仿佛有一种魔力,随着这一声叫喊,所有陷入沉睡地兵士眼睛如黑夜中的明灯,瞬间睁开,口中发出一声战吼,握紧武器做出防御的状。动作说不出的一致。
直到做完这一切,他们才茫然想起观察敌情。
只见那仿佛黑色的潮水一样的竟是由黑色的巨狼驮着满身尖刺盔甲的战士。矫捷的巨狼一跃数丈,眼中闪动着血红色的光芒,垂在巨狼脑袋身侧的长枪雪亮,森森寒光不断冒出,在被黑暗笼罩的大地上形成了一股银色浪潮与黑色交辉相映。
即便如此,那群刚刚从地上爬起的老兵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木然地磨着剑锋,然后提在手中,静静等待着城楼下的那只军队的到来。
那个最先发现的年轻人,此刻望着无穷无尽的敌人,深吸口气,握紧了断刀,双眼中跳动着难言的战意,仿佛有一团火焰在他眼中燃烧着。
突然,一只蒲扇般的大手自他头顶出现,像拎小鸡一样捏着他的脖子,一把把他提了起来。
“苏暮遮,滚到后方,疏散百姓去。”
一道冷厉的声音突然在苏暮遮背后响起,然后苏暮遮的身体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一把丢飞。
苏暮遮在地上几个翻滚才停了下来,然后迅速起身,紧紧盯着着身后那个声音的主人。
“为什么?”
那是一个小山般的男人,下巴蓄满了胡渣,面容冷硬,手中提着一柄巨大的战刀,甚至比苏暮遮手中的还要巨大。
从苏暮遮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一半身体,上半身则完全在阴影中,宽大的背影几乎遮住了全部的月华,只勾勒出一个粗犷的轮廓。
对于他,苏暮遮是半丝好感也没有,每日除了疯狂操练他们之外,心情不好便会拿着鞭子抽打他们一顿。尤其是喜欢喝酒,坐在这座城的最高处,眺望远方。每当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逮到一个人出气,不幸被抓的经常两三天下不了床。
苏暮遮很不幸,他是来的最晚的一个人,感悟经验。因此没有一点防备,经常被他抓住。他体内毫无灵力,但是多年在星河绝地搏杀野兽的经验足以让他在普通情况下自保,但是这个恶魔般的男人从来都是用灵力和他对战,苏暮遮因此常常挂伤,有时控制不住灵力的爆发,苏暮遮要躺上半月才能恢复。若不是有些老兵偶尔给他送些药草,恐怕他能不能活到如今都是问题。
因此,苏暮遮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充满恨意,若不是妖族来袭,此刻已经兵临城下,恐怕他都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和他不顾一切地打一场了。
“为什么?”
苏暮遮深吸口气,压下心底滋生的火气,提着长刀,沉声问道。这些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那个不通人情只知修炼的菜鸟,大大小小的搏杀和交手让他成为了这片军营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滚就滚,后面的死一个,你便等着本将的鞭子吧!”
闻言,苏暮遮又是一怒,城内数千人其中老弱居多,这些人不能死一个,摆明就是刁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