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就去住柴房,让小翠跟你交交心也好。”
刚进了柴房,慕嫣春的心里还在想着江若痕的话,难不成万春g还这么招人待见?连柴房都有人捷足先登了?慕嫣春百思不得其解,一边立在那里,一边环顾四周找传说中的小翠。这会儿子侍婢们也都进了来,打扫的打扫,搬床的搬床,来来回回,在慕嫣春的眼前晃来晃去。烈焰山的侍婢慕嫣春领教过,只是端盘子递碗罢了,平时没事嘻嘻哈哈,敛焰也从来都不过问,所以压g就没规没矩。可如今这里的侍婢却不一样,只干活不说话,连眼睛都不敢抬,慕嫣春拉住一个正在铺床的小奴,刚问:“小翠在哪啊?”
结果那小奴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跪了下来:“可饶了小奴吧,小奴什么也不知道。”说完,灰溜溜地跑了。
都什么毛病啊?问句话不行啊。
好不容易,柴房布置成了客房,人退了下去。慕嫣春长出一口气,这里除了地方小的些,墙壁糙了些,地潮了些,其它的还都不错。真是难为刚才的大姐了,这一间简陋的柴房,能布置得这样的温馨,还真是难得的心意。
刚脱下不知是谁的披风?只听得木门又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侍婢,端了碗姜汤和小点心来,轻放在桌上,便退了下去。慕嫣春一时来了兴趣,她真的很饿,可怜的小胃胃已经不止一次在向她抗议。慕嫣春一下子扑了上去,拿起一块枣糕塞进了嘴里,又啜了一口姜汤,有些烫,但是很舒服。伸手又抓了一块菊花酥,刚入嘴,只感觉头顶有些不妙,一股莫名的凉意从她的后脑勺直接渗到了她的脚心底下。
她抬眼,惊见房梁上正吊着一位少女。
一时菊花酥卡住了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双手连捶带打,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忍着烫,吞了口姜汤下去,这口气才算是提了上来。
闹鬼啊——
慕嫣春一时傻了眼,看着那少女一边勒着脖子,一边还摆手向她问好。她真是欲哭无泪啊。真是没出息呀,平时,不该晕的时候晕了,这会儿,该晕的时候,怎么还就不晕了?
慕嫣春就这么脚软地坐在地上,看着那少女从上面飘到她的身旁,蹲下,惨白的脸贴近慕嫣春的眼眉,就这么笑开了花:“听说你也想做鬼,特意来这会我。我怎么好意思?”
“小翠?”慕嫣春一声哭腔,终于悟到了江若痕那句话的意思,这个杀人不用刀的江若痕,还真介绍个鬼跟自己同住,一时咬死他的心都有。可如今自己要怎么脱身啊——
“我看您是误会了吧……我活得好好的……真的没想过要与您为伍。我这就离开,很抱歉扰了姑娘的清静,抱歉。”慕嫣春刚想起身,哪知手臂倒被小翠一下子抓住,冰凉刺骨。
“怎么?这么急着想走?”小翠泛白的眼珠,再怎么笑,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尤其是那道脖子上的勒痕,更让慕嫣春触目惊心,慕嫣春胆儿颤地笑了笑:“嘿,不想走,只是想起了去茅房,不急,不行啊。”
“死了就不用去了。”小翠吡起了牙,她在笑吗?难道这是笑吗?罢了,罢了,活了十八年,从不知今天才是生命的最后一天。眼见着小翠的爪爪如蛇绕颈般在她温热的脖子上游走,捏断慕嫣春的喉咙应该也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慕嫣春死死地闭上了眼睛,又忍不住不看小翠的下一步举动,直到小翠长发向八方炸起。慕嫣春抬起了眼睛,看着这副景象,张了张嘴。终于,得偿所愿,娘娘的,要死了。
唉?不对!。难道江若痕和刚刚的那位好大姐就不知道这鬼要取我的命吗?或者那个什么聚仙宴压g就不需要厨师?不然,如果自己死了,那他们千辛万苦的把她抢来这里又要干嘛?这小翠跟江若痕是一伙的,那她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把慕嫣春赶出柴房,而不是让她死。想到这,慕嫣春心一横,脖一挺,甩掉一把眼泪鼻涕,道:“来吧,掐死我吧,你要是掐不死我,我可就要正式在这间柴房里入住了。”
“你!”小翠被气得七孔喷血,一下子松了手:“真是一点都不好玩。哼!”小翠扭过脸去,一下子恢复了常态。
慕嫣春深吐了一口气,壮着胆子,向着屋子里挪了挪:“那个鬼大姐?”
“你——别惹我——烦!”小翠把长长的头发随意在脑后绾了个髻,转过头来,除了脸色不好,容貌还蛮清秀的。她上下打量着慕嫣春,回过身来,又道:“慕嫣春?”
“嗯……是。”
“以后每日清早上柱香给我,不然,我天天晚上跟你睡在一个床上。”小翠威武——
慕嫣春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我一会儿就出去问问看,哪里有香烛。”
“这还差不多。即然是若痕大人让你住这的,以后就机灵点。别没事总吓得上窜下跳的,回头吓出了毛病,我可担不了。你这十八年不多,总别让若痕大人的心意落空才是,知道吗?”
慕嫣春挑了挑眉角,这跟江若痕有什么关系?慕嫣春刚想再听听有什么指示,只见小翠一回身,‘咻’的一下竟没了。
慕嫣春眨巴眨巴眼睛,腿当即就软了。鬼大姐总算走了。以后可要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