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追到那个人了?”慕嫣春见白砚冰没有答她,便又问了一句。
“那个人是谁?”白砚冰神色漠然,许是满心气慨,又憋在心口,不发作罢了.
慕嫣春摇了摇头,她同样不知道。
夜深人静,白砚冰站起身,转头的动作尤显突兀。
“要么赶紧进来,要么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白砚冰向着半掩的殿门冷冷地说了一句。他的声调本不高,那带着磁x的低音,响彻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却独留着让人无比威慑的王者之尊。
慕嫣春一怔,她并没有看见什么人,更确实地说,她的全部注意力全在白砚冰的身上。这会儿,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的女孩子嘟着脸迈进门来。
“干嘛这么凶啊……”是寒霜。
慕嫣春一惊,连忙转脸过去,可伸手自己的脸,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易容术还未失效,小茹的那张脸还在。
只见寒霜孤伶伶地走到大殿上,那无比跳跃着的灯火把她拉出几个斜斜长长的影子,慕嫣春见寒霜离自己越来越近,想象之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要变成现实了。
“——砚冰大人,这个叛徒怎么会在这?”寒霜诧异地飞快朝这边跑来,从此大殿的安宁被打破,刺耳的聒噪让人心烦:“——大人,你竟然让她坐你的玉床上?你不是说你的玉床从不让任何人坐在上面嘛?你骗人!”
寒霜一转身,好像又发现了什么:“还有大氅——她坐您的大氅呀!”
“——你这个心怀鬼胎的人,又凭什么粘上了我家大人?”寒霜吵得连殿顶都要掀了,指着慕嫣春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说——你究竟是谁?亏我姑姑把你领进山来,你可好,打起鹄鸿峰的主意了!”寒霜的眼睛血丝暴涨,可白砚冰和慕嫣春两人却都不说话,她的火气便越来越大,伸手扯过玉床上的大氅,怒道:“给我起来,我家大人的衣服,不许你坐。”
慕嫣春受伤的脚还不敢着地,另一脚更没来得及站稳,只觉得屁股下面一滑,一下子跌进白砚冰的身上。寒霜倒吸一口气,酸酸的醋坛子再次狠狠地打翻了一次,喊道:“李小茹,你无耻——”
慕嫣春只觉眼前一晃,一个白淅的手掌带着风,竟向自己挥来。她躲恐怕是来不及了,只有死闭着眼睛,心甘情愿等着她的手过来。只是——
“你当我不存在,是吗?”白砚冰轻道,如雪般冰冷的目光让寒霜一怔。呆呆地望了他很久,很久,才‘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白砚冰松开了寒霜的手臂,五g红红指印在她柔白手臂上历历分明,许是白砚冰当真用了力,怕是没有些力道,寒霜不会就此作罢。
寒霜的哭声,在这空幽的大殿之中只觉聒噪,她虽不说,却实在闹心得紧,赶紧撇清自己与白砚冰的关系,坐正身子,一声不吭地看着寒霜哭。
白砚冰提起了慕嫣春的那只被血洇湿的鞋子,提到寒霜的面前,淡道:“你选。”
寒霜的哭声嘎然而止,大泪珠变作了溪流无声往下淌,看来确实是到了伤心之处:“什么?”
“要么收拾收拾回凝粹g过悠闲的生活。”
“砚冰大人,为什么您总拿这个吓小霜……”寒霜委屈着又低声地哭了起来,看来白砚冰好似早有此意。所以,他的脸上才没有一丝玩味可令她宽心。
“要么,你可以拿着这个鞋子,再找一双新的鞋袜。在天亮之前。”白砚冰说完,把那个鞋子递给了寒霜,寒霜恶狠狠的瞪了慕嫣春一眼,拿过鞋子,转身,气急败坏地走了。
“把门关好。”白砚冰昂着头,看都没看她一眼。可慕嫣春却意外地同情起了寒霜。看着寒霜从黑夜之中回过身‘砰——’用力的关上了门,却觉得这孩子跟当初那个没爹疼没娘爱的自己好像。
大殿里的空气再一次凝结了,白砚冰理了理身上的白衫,转身,看她。
这是慕嫣春第一次看见他脱下大氅时的样子。仿似身形更加的修长,绝美的脸庞更加的j致妖娆,连如雪般眼色,都平添了几分淡薄清冷,清清爽爽之人,好象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尤物,能把别人的心思全部诱惑过来,之后再甘愿被他拒绝。
慕嫣春把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看了个遍,仿佛此机会权此一次,绝对无二般珍贵。
白砚冰对于慕嫣春的这种眼神并不陌生,所以,也没觉得有多么在意,只淡淡地将视线从她的身上转走,只为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继续问道:“如果你偷了莲花琉璃盏,一定会后悔的。”
慕嫣春慢慢地唤回了心思,看他:“为什么?”
“为了江若痕。”
慕嫣春不解:“莲花琉璃盏跟江若痕有何关系?”
白砚冰一时又没了声音。好似思霭了良久,才淡道:“你日后会知道的。”
慕嫣春低下头,这算是什么回答,有意义吗?
“江若痕带我去了九溪花坞。”慕嫣春转念,又问。似乎此疑惑心思更重些。
白砚冰一怔,突然抬起眼睛看她。慕嫣春一笑,道:“他带我去看了林莫夕的墓,他说我就是林莫夕。”
白砚冰没有说话,神色之中,没有什么疑惑,没有什么震惊,连至少该有的逼问都没有。依旧一丝声音皆无,仿佛这完全是慕嫣春唱的戏折子。
“听得出来,他完全把小春当成了替代林莫夕的人。当年他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