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以后再也不会因为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他们婚礼前天,在他们铺设一新的婚床上拥吻抚弄,而一个人跑出去,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己了。
何况两个已经分手的人,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人家再觅得佳人,她有什么好说的。
许苏微微颔首,同站在前面的封家二老寒暄:“封伯伯,封伯母,恭喜恭喜!”
又招呼梁世勋,“世勋,好久不见。”最后冲正主封慧致意,“慧姐,恭喜恭喜。”
封家二老满脸的笑,看起来很是热情,“哎呀是苏苏来了,快快快里面请里面请。”一劲儿的往里让,不过很快又有别的客人到,于是去招呼别人去了。
封慧依在梁世勋身边,歪着头看许苏,笑得一脸灿烂,用玩笑的语气道:“哎真是许苏啊,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哎。我们还担心不过白请一回,怕你只頋着伤心不肯过来呢。”
边说边轻摇梁世勋手臂,“世勋你说是吗?”
梁世勋点了点头,打量着许苏的脸色,声音轻柔,“苏苏,你还好吗?”
封慧一点儿也不见不满,也立刻过来执起许苏的手,熟稔亲昵,“是呢,苏苏,你最近好吗?”
最近好吗?
她能多好?
她还能多不好?
许苏真心觉得别扭。
一边携着新人,一边对旧人还满眼关切,何必呢。
还有封慧,她们并不怎么熟,以前在宴会上见过一两次而已。这么对现男友的前未婚妻,能人呢。
商场上最不缺这样的能人,许苏都有些怕了他们这样的能人了,真假难辩,费神累心。
她忍着把封慧手甩开的冲动,淡淡道:“我还好,多谢。本来有孝在身确实不便出来走动,但看你们请得诚,不来怕失礼。”
这段时间她全力的学习和周旋在这些商界人士中,却还是学不来也不适应这种随时随地缘不知所起的热络近乎。
封慧连笑容看起来都像发自内心的,“我们当然是诚心诚意邀你过来的,你也该出来散散心嘛。不过苏苏,你刚才说的恭喜,是为哪一桩?”
之前封家以封慧的个人名义,在市里的慈善募捐中带头,捐出了一副收藏的名画和几件老样珠宝。后来这几样东西也拍出了相当高的总价,而封慧也因此被市里评为青年楷模。
于是封家办了这场晚宴,说是邀友人同乐。当然不过借个名目聚聚,容大家互相攀扯结交罢了。
不过封慧的意思,显然不单指这回事儿。
“怎么?”许苏有点儿迟疑,“很抱歉我最近比较孤陋寡闻,听起来除了青年楷模,应该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喜事吧?”
封慧笑得很甜,“是啊,另一件呢,就是,我和世勋已经订婚了。这不做了楷模嘛,就没铺张大办,只两家人一起简单吃个饭,交换了戒指……”
原来……不只是女朋友,是已经订婚了呢。
这速度,真是急切又抢手呢。
……也好。
从此梁世勋和她的前情往事,终于彻底的、正式的、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曲终人散。
她看着他们,把嘴角的微笑扩大到眼角,“订婚了啊,恭喜恭喜。”
····
顶上吊灯璀璨,地上锦毯红艳,摆件考究,鲜花锦簇,宴客厅一片富丽堂皇。
这样的封家,梁家会中意一点儿也不意外。
这样的场合许苏也不陌生,从前橙苑门前车水马龙的景况也常见,只不过她从来不喜欢,一向避之唯恐不及。
可如今,形势比人强。
封家能给她送来份请柬,还让她小意外了一下呢。
毕竟,她现在求上门去,才到处被避之唯恐不及呢。
许苏安静地站在边角处,第n次交换着双脚的重心,默默咬着嘴唇内侧的肉忍痛。
恨天高什么的,果然可恨。
林菡手端酒杯站在身边,轻声给她介绍着入眼的各色人物,“那边举杯那个矮胖子,是银贸的李经理……旁边那个大油头,是雅兴典当的刘总……后面那个咧着嘴一直笑的红西装,是万兴的上门女婿,噢,他现在上位成功,接管了万兴铝业的大部分业务……”
女人就是女人,林菡干练利落,行走商界多年,是许国峰的得力助手,这说着正事竟也难免捎带上点儿八卦。
上门女婿有什么好特意提的,还一脸表情微妙的样子。
许苏心里有种“这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的微微抗拒,想想以后永远要端着虚假的笑脸周旋于这莫名其妙的各色人等中间,不由得一阵烦燥上来,之前做过的许多心理建设忽然就摇摇欲坠。
她一言不发的听着,努力想多记住几个人来,但听到后来仍免不了走神。
纪律师曾跟她聊起,说当初爸爸订立遗嘱把公司交给她时,哈哈大笑着说,我们苏苏行的。
也不知道爸爸是怎么看出来她行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