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了,咱这边,却还将她供着?”
韩端已经坐了很久很久了,也胡思乱想了很多,听周继牢骚了半天,他掐了烟,问周继:“以前我们收购,碰没碰到过那种真正走投无路的人?他们是怎么求人的?或者你想一想自己当初,走投无路的时候,肯不肯蹋下脊梁骨求人。”
周继点头,那感觉怎么能忘?
他是聪明人,韩端这么一提,他迅速就回想起许苏第一次上门的情形来。
她是怎么求人的?
她稳得很,是来求投资求合作的。
那不是求,更不是走投无路那种求。
看得出来她也急,但远没有到慌的地步。
比起走投无路的那种惶恐,她差得远,她甚至是高高在上的。
要么,她对顶峰并无感情,顶峰倒了也不肉痛。要么,她底气来源于她还有些财力,能保证她仍衣食无忧。
周继不解,“所以我们不是应该抽薪吗,哥为什么却在加柴?”
“知道死士么?”韩端手指在桌上轻点,“商场上,也有死士。”
周继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可13个点,多花的实在是有点儿多。
韩端自嘲道:“你觉得我对她好,可人家一定觉得还不够好。”否则不会那么不投入。
定是上次宾馆那事儿,把人吓到了吧,戒心重得很呢。
周继道:“哥我跟你说,你别管那些曲的腻的,你得直接睡。再心思多心气儿强的女人,睡了就好了。”
韩端恼,“周继!说过多少次,不准动这些歪心思。”
“好好,听你的。那哥,现在咋办?”
“她,光那些可不够,她还需要一把火,一把猛火。”
第19章
当天晚上,韩端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是在桥上,立交桥,爸爸开着车,脸上的悲伤那么深切。
在梦里,韩端清晰的知道悲剧即将发生,他惊恐地大叫着“爸爸,不要!”
然而没有用,爸爸听不到。他眼睁睁看着车子一个打旋,直冲立交桥护栏而去,象直冲他心上辗了过去……
在梦里,韩端的心也痛得直抖。
画面一转,是浑身是血的爸爸,象个破麻袋一样躺在那里,身体破碎得不能直视。
妈妈哭得撕心裂肺,“你就那么爱她?你就那么爱她?爱得连命都不要了……”
忽然世界消声,而爸爸睁开眼,嘴里往外喷着血沫,他断续低喃,“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只求你们好好的,别因为我受罪……”
一大口血呛出来,顺着脖子流得胸前都是。他最后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虚虚软软再也没有挪开。
而妈妈一声一声的嘶叫哀嚎,也再也没有停过,“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啊你这个混蛋……”,“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你马上又要走了?你是去找她对吧,那你不要吃我做的饭啊!”满桌的碗碟勺汤都朝他劈头盖脸砸来。
韩端猛的醒了,一身的汗。他一动不动躺着,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
幕天是家露天的楼顶餐厅,却布置得草木清雅。这里修竹婆娑,花香摇曳,菜品也十分不错。
许苏终于请韩总大人吃顿好的了。
韩端也没客气,点了满满一桌。
然后每一样给许苏夹点儿,放在她面前的小盘子里,让她试一试自己点菜的口味如何。
她若笑得傻傻的点头,那多半是真好吃,他便往她小盘子里多夹,又把盘子往她面前移。
她若只是点个头,那大概就是客套敷衍其实不太喜欢,也少夹小小给她,把盘子往自己面前移。
这么一个个试下来,哪还有空肚子吃旁的。等正餐上来,许苏五六筷子后就开始捣盘子了,脚蹬着地轻轻晃着秋千椅。
抬头望望天,月朗星稀,清风徐来。
低头看看对面的男人,他已经发现快把她喂饱了,于是自己开动起来。
他端坐的身姿挺如劲竹,吃得十分优雅认真一本正经。
这个男人,在公寓明明那么随意,和在外面,完全就是两种状态啊。
象他做事一般,之前公事公办事不关已得让人牙痛,可忽然感情用事那么一下,也是给力得不要不要的。
——其实韩端之前答应回购股权的时候,许苏其实只是感慨了一回,连感动都不太算。
因为不管韩端说得再好听,那也只是他的一项投资而已。最后股权在他名下,到底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和他本就没什么关系。
想想以前顶峰艰难时候找他,他不是“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很理智的不肯出手么?
这大方出手的原因,她可不想自作多情的觉得人家纯是为帮她,更可能是无利不起早对吧?
但是,公司成交时他站出来提价,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