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有刚才低眉顺眼的样子。
许苏被骂,心说谁你妈有空跟你逗?她脸也冷了下来,道:“何三儿,我脑子不够使,就不多猜测你干没干过了,你等下跟警察去说就行了。反正你若没做过,到时候报假警的责任我来担,你又何必怕呢?”
可是许苏哪里知道,何三儿还真是个偏门走得多,禁的毒的啥都沾过的人。她随意这么一口诬陷,却正正踩中人家的死穴。
而更让何三恼火的是,他这趟出面,可是跟韩端协议好的。
现在他却出面指认他?分明就是利用完了便出卖,手段黑得跟杀人灭口也没差了。
何三儿盯着韩端撂狠话,“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们都还叼着奶呢,这就给老子玩阴的不讲道义了?我告诉你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左右不过一条命,老子还怕了你们不成?”
他把电话甩回给许苏,“打,重新打回去改口!”
他们这种人,一身的不清白,最怕被立案翻查,到时候就麻烦大了。逼许苏改口承认自己的报警是误会或恶作剧,是最省事的办法。
再说他对警叔们的出动速度可比许苏清楚多了,那些sir们,是不会这么快来的。
他要不紧不慢的不在意,许苏或许还会失望。但他这么紧张,许苏就觉得可能自己押对宝了,只怕不用栽赃他什么,他就是个洗不清的。
这样正好,拖一拖时间,警察就真到了。
他就算跑掉也没关系,最好从此成了专业逃犯,象狗一样活着,想想都觉得活该。
许苏慢条斯理的再次拨打了电话,听到对方接起,她冲着话筒忽然语速飞快,“你们什么时候到,这毒贩子要逼死人了!”
这之前,许苏根本没想过危险这种事儿。
这里是咖啡厅,公共场所,一片悠闲里几乎都让人想不到当众行凶这种事儿。
何况大家本就是奔着和平友好解决事端的基调来的,没那种横生的戾气。
最多光火打个架倒有可能,但何三儿一个中等身材小白脸儿,哪有韩端那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的家伙防高血厚攻击力强?
——但是谁都没想到,何三儿居然身上带着匕首!
许苏再次的电话催警一下子就催燃了何三儿的怒火,何三儿二话不说掏出匕首朝她身上就扎了过来。
他俩离得近,一只脚的距离,许苏惊吓之下急速往后躺去,但根本就不可能躲开,不过是坐着被扎个洞还是躺着被扎窟窿的区别。
还好韩端的反应也快,他发现不对迅速站起身来,仗着身高体长整个上半身都横斜到了高脚小咖啡桌上,用身子把许苏挡到了后面。
而他随手能抄起的武器,只有桌上的细颈小花瓶……
公平对决的话,韩端肯定能狂扁何三儿。或者如果两人互殴的时间长一点儿,韩端也可能找到机会把何三儿收拾得更狼狈。
然而实情是,当圆不溜丢的花瓶,对上锋利的匕首,当韩端以下盘不稳半坐半躺的诡异别扭姿势斜杵在小圆桌面上,对上居高临下稳扎在桌边的亡命何三儿,韩端就象被端上桌的菜一样。
过程很快,没有华丽的你来我往过招,没有精彩的对决,这场单方面的挨戳很快就在尖叫闷哼以及辟里吧啦滚摔杯子的杂音中结束了。
何三儿没有继续扎,大约是担心警察现身了,或群众见义勇为了,拖久了脱不了身。
而许苏被韩端那高大身躯挡着,什么细节都没看到,甚至没分辩清他身子的抖动,只是因为在桌上难撑稳还是因为痛疼。
韩端被连扎三刀。
一刀在左肩胛,伤口很深,从上往下竖扎,血流得最旺——这一刀,本来是要扎在她身上的。
一刀伤在臂上,被他拿花瓶好歹挡住了,留下个轻浅的皮外伤,血流得也不少。
另一处,近心脏,没怎么流血。因为刀还插在那里,堵住了伤口。
许苏觉得,那刀插进去,得有几指深。
····
送医抢救。
韩端取了刀,据说没有生命危险,但伤口发炎,人持续昏迷中。
医生安慰许苏说没事的,最凶险的心脏处的刀伤,也没有伤及要害,几天后肯定能醒来。
许苏陪在病房里,装模作样的沉默。
病房里有专业护工全天侯陪护,有他的一干助理秘书轮流当值,许苏根本说不上在照顾病人。
但她坚持陪着。
男朋友,用来两肋插刀了,女朋友,照顾陪护,理所应当。
但实际上,护工也好,在病房排班的助理秘书们也好,都是周继安排的。
这些人和许苏都不熟,初次见面的甚至初次听说她的都有。有些甚至不确定她的女朋友身份是否是被官方认可的,所以搞不清该恭维还是鄙视的情况下,大家都聪明的与她保护距离,尽量少与她交流。
而周继,更明显的不待见她,那情绪毫不客气的写了满身满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