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谢聿心绪渐宁,再次伸手。
景岚给他看了下,和之前相比,心肺更是强硬一些,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之前调理身体的汤药又换过了,仔细叮嘱几句,都这个时辰了,自然留他下来一起吃晚饭。
让人去了,结果回来说顾今朝叮嘱过了,这么个天气,实在不宜出门。
安排的客房已经收拾妥当,谢聿出了前堂暂时先行歇下了,大雪已经停了有一会儿,外面一片银白。院子里的雪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不少丫鬟小厮在院中攒雪,偶尔还能听见嬉笑声。
客房很暖,屋里还点了火炉,景夫人真是奇怪,每间房中都有个奇怪的火炉,点上木柴架起火了,屋里就暖和起来,地面也热,但是和一般人家的地龙不大一样。
炉火前一把躺椅,躺上去了,轻轻一晃,也是舒坦。
温暖,悠闲。
谢聿一手抚在胸口,似还能感受到那样的目光,笑意吟吟,眉眼弯弯,那微垂下来发梢上,还带着特有的馨香,恨不得这就……这就……
许是炉火太盛,烤得人耳根发热,头昏脑涨。
不多一会儿,院子当中,又听见顾今朝的声音,片刻就没动静了。
好像从未来过一样,谢聿闭上眼睛,连日的奔波令人疲惫,这般烤着火,只觉浑身的骨头都暖了起来,一动也不想动。
何老五站门口看了一会儿,也过来站了他的身侧:“景夫人这院子有些奇特,和一般人家不一样,我看着屋里摆设也有说道,单就这火炉,京中可从未见过,这么烧柴,那得多少银钱才能过冬。”
提及景夫人了,谢聿也是叹息:“得有这么好的阿娘,不然顾今朝如何能是这般性子。”
榻边还有薄被,何老五拿过来给他盖了身上,很是心疼:“世子舟车劳顿,这么赶着回来,想也累了,趁着这会儿,睡一会儿罢!”
这么暖烘烘的,的确有了困意。
谢聿身心放松下来,嗯了一声。
不消片刻,院子里又有动静,这次顾今朝的声音似近在咫尺,还带着些懒懒鼻音:“下雪天喝点小酒简直是人生快事,小心些脚下,这边,这边。”
谢聿蓦地睁开双目,才一偏头过来,房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顾今朝侧立一边,四五个丫鬟都提着食盒,齐齐往这边来了,何老五上前迎住:“世子才闭眼歇会,这是干什么?”
今朝往里看了眼,笑道:“难得有机会给世子接风洗尘,想和世子把酒言欢,既是这样,那算了吧。”
她声音也不高,对着几个丫鬟摆了摆手,几人才要离去,谢聿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既然都来了,那就拿过来吧!”
顾今朝闻言大喜,让人提着食盒往里走。
全屋当中,当然是火炉旁边最暖,顾今朝到了谢聿跟前,伸手推了下躺椅,嘻嘻笑道:“世子既然醒着,那就劳烦动一动,屋里就这块最暖和,让人铺了地毯席地而坐才有意思。”
谢聿未动,回眸看着她:“就连吃饭喝酒,你也能弄出花样。”
今朝扬眉,伸手一让:“请。”
来之前,所有的想要教训她的想法,都抛之脑后了,别说是屋里这般温暖,就是外面天寒地冻,此时看着她眉眼,怕也是要笑出来了。
如沐春风,那漆黑的眸子里,只要有你,就与别人不一样。
谢聿起身,将身上的被子递给了一边的五叔:“好,那都依你。”
顾今朝将躺椅推了一旁,丫鬟们从房中拿出地毯铺好,将方形的矮桌并了两个放了地毯上面,食盒里面的菜都摆了上去,又有人送来了碗筷和酒。
今朝到火炉前面烤手:“阿娘好偏心啊,我屋里都没生火,光给点了地下的,还是你这暖和。太傅还说我是什么天生贵胄,我看他是花眼了,世子殿下和太子殿下才能称得上是贵胄吧,我呀,我也就一普通百姓,要是能有世子这般身家,那可早就阿弥陀佛乐死了,哪还能皱下眉呢!”
谢聿走上前来:“既然这么羡慕,不如换一换,你去世子府,我跟着景夫人好了。”
顾今朝想了下顿时笑出声来:“那可不行,我阿娘可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娘了,谁拿什么都不能换,别说世子府让我称王称霸,就是给我多少金山银山,都不能行。”
感情世子府在她眼里,连金山银山都不如。
她甚至还对着他眨眼,一本正经地像真事一样。
谢聿赫然失笑,这就坐了下来。
酒菜都摆好了,顾今朝跪坐一旁,亲自来给谢聿倒酒:“今日机会难得,也算个庆功宴吧,世子首战告捷,以少胜多,佩服佩服。”
谢聿学着她的口气,挑眉:“不敢当不敢当,太傅面前退考,顾今朝,你真是出息了,失敬失敬。”
今朝捂脸,将酒盏推了他的面前来:“世子才回来就知道了,看来以后是称不上同门师兄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提及退考一事,谢聿脸色渐沉:“我看你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