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批料子货,可以借机离开扬州,冬日路不好走,趁机能在外面走上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就去扬州看看,如何?”
容华想了下,也握了她手:“我在京中牵制着他们,也只能你去,但是千万小心,也或许那里什么都没有,也或许有什么,总之一定一定要顾好自己才是。”
景岚点头:“我知道,只是,要不要把今朝送走?”
顾容华轻叹着气,低下了眼帘来:“明日我便出府看看,估计是送不走了,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即便是你走,也要稳妥才行。”
景岚浑不在意:“放心,长公主会安排我走一趟商的,名正言顺。”
如此最好了,二人紧紧靠在了一起。
容华不由心生愧疚:“月华,最是苦了你了,若是我有什么差池,你一定帮我照顾好今朝,她是行云,也是我顾家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的骨血了。我时常想,当年若没有遇见行云,是不是顾家就不会有此大祸了,我恨他,恼他,可他终究是回不来了……他到死也没忘了去当和尚,我想他不是不想回来,是回不来了……哥哥没有下落,我这辈子都对不起列祖列宗……”
言语间,眼睛已是红了。
景岚扶住她肩头,拥住了她:“竟说傻话,没有你,我早死了,别想太多了,我们还有今朝,只要她好好的,顾家还有血脉。”
姐两个说着话,想起当年都不由感伤起来。
又过一阵,容华歇息了,景岚陪了她一会儿,等她睡着了,才走出来。
今日不知怎么,月亮特别圆,特别大。
站了石阶上面,正是仰着脸看着,院中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景岚连忙迎了出去,来宝匆匆走来,见了她就问可有看见今朝,说是没有见到,这小姑娘就有点急了。
来宝说顾今朝在屋里睡觉时候,她去和翠环说话了,等她回来,今朝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床上还少了一床被子,可是奇怪。
外面早已经黑了天,如果无事,今朝不会无缘无故走的,她从来不会叫人担心。
往远处望了望,景岚也是皱眉:“府上可有谁来过?难道是和穆二出去了?”
来宝想了下:“好像来了人,我听见外面谁叫了一声,但不知是谁,穆家二公子都多少天没来过了,再说都黑天了,外面天寒地冻的,能干什么去?”
说的也是,景岚有点不放心,即刻回屋点了灯,这就出来了。
她在院中问了一问,谁也没瞧见,唯独看门的小厮往外面指了一指,说是和世子一起出去的,应该没有走远。
一听是和谢聿在一起,景岚多少安了点心。
她自大门走出,果然巷口停着世子府的马车,提灯走了过去,不等上前,车夫拦住了她。
景岚常去世子府,怎能不识?
车夫也只拦了一拦,扬声叫了一声景夫人,车上那两个顿时听见了。
夜空当中,满月如圆盘,顾今朝听见车夫喊着阿娘,吓得一下将谢聿推开,起身就往外面走,车上没有点灯,她脚底下也不知踩了什么还差点摔倒,掀开车帘就跳了下来。
景岚提灯也到了车前:“今朝?”
顾今朝故作镇定,应了一声:“阿娘,你怎么来了?”
景岚上下瞥着她,提高了灯瞥着她脸色:“你怎么了?在这干什么呢?”
今朝心如捣鼓,勉强扯出一点笑意来:“没、没事。”
平时再机灵的人,一慌了也露出马脚,景岚都看在眼里,回眸瞥向车上。
正是起疑,门帘一掀,谢聿抱着一床薄被出来了,他径自下车将薄被放了今朝的怀里,脸色淡漠至极。
“顾今朝,不用这么献殷勤,你求我的事,恕难从命。”
“……”
这是唱的哪一出?
今朝眨眼,随即反应过来:“呃……世子这般说话,可实在太伤我心了,不过我这个人向来这样,你不愿帮忙就算了,天这么冷,这床薄被还是送了世子罢!”
这话中还有真话,两个人就像打哑谜似地,不过从中也不难猜出,顾今朝是上赶着有事求人家,人家才来的。
景岚在旁看着他们,若是从前,早给人迎进府中好好打探一番了。
然而此时,她定定瞥着谢聿,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
他就那么站在月光之下,今日看着他眉眼,更觉心绪复杂。
谢聿当然不知她心中所想,上前来作别。
顾今朝不由分说将被子塞了车上给他盖腿,母女两个一起将人送走了去。
往回走了,今朝殷勤地给阿娘提着灯,景岚与她并肩而行。
心里一直嘀咕着,不知阿娘信了没有,生怕她再三盘问自己再露马脚。
可景岚似有心事,一路上都没再说一句话,可叫顾今朝松了口气。
娘两个到了门前,景岚才回了神,拿过了灯给人抓住了,不由分说提了屋里去。
屋里还未点灯,顾今朝在旁忐忑,趁着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