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早上,正睡得舒服,忽然一阵雷响把我从梦里惊醒。推开窗户,远处有大火冲天。我立刻清醒了过来。
这是河池的方向。方才的不是雷声,却是火器的爆炸声。
终于,开战了。
柳冠廷也被吵醒了,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忙带了衣服跟出去。
下雪了呢。他看着天空发呆。
我一看,却是真的。细细的雪花从天空里悠悠的飘了下来。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了。
我偷偷打量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波折。
难道对前线的战事一点都不担心吗?
雪越下越大,到了中午的时候已经如鹅毛一般。
天地间只留下一片惨白和几个刺眼的脚印。
前方的探子被这风雪阻了,我得到的消息还是几个时辰前的。据说李苒连夜突击了安南候大营,但是安南军训练有素,很快就开始了反击。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焦急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但是微弱的声音。
转头看到南方的天空下,有红光闪烁。
那是我和何言约好的紧急信号。他在找我过去,却是什么事情?
回头看柳冠廷正在午睡,我蹑手蹑脚的走开,从厨房的边门溜出了别馆。一路朝着信号的方向奔了过去。
城门却是关着的。因为开战已经闭城了。
还好身上有李苒给的玉佩,我很顺利的出了城门。
没想到信号发出的地方,就是那芋阳树下。
树下是好几天不见的何言。
第一次,我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永远一尘不染的衣服上占满了血腥和尘土,发髻已经散开,有几缕头发凌乱的落在额前。脸上的汗水卷着尘土淌了下来。
我加快几步奔到他面前。
怎么回事?
他朝我笑笑:小柳儿,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抹一把脸上的汗水,笑道:别担心,一点皮外伤,我回头再和你解释,你马上把这个人送到李苒手上,他现在河池城外。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树的一边栓着一匹马,马上驮着一个受伤的人。
他是谁?
郝连匀日的老爹。
我闻言一震,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何言要我把郝连的父亲送去战场,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事关重大。这一刻,对同伴的信任感战胜了疑问,我翻身上马。
看看仿佛筋疲力尽的何言,又不放心道:你真的没事吗?
他脸上露出贼贼的笑容:原来小柳儿这么关心我啊?
这个人......
能开玩笑,应该没事了。我连再见都懒得说,怕了他那肉麻的笑容。
一夹马肚,奔了出去。
没走多远又不放心的回头看看。
在这一片雪白里,只看到孤零零的芋阳树,还有树下,何言乌黑的头发。
一瞬间,有一种错觉,他在朝我微笑。
第六十二章
没走多远又不放心的回头看看。
在这一片雪白里,只看到孤零零的芋阳树,还有树下,何言乌黑的头发。
一瞬间,有一种错觉,他在朝我挥手。
咬咬牙狠下心猛抽了一鞭,马儿吃痛,嘶叫一声撒蹄狂奔。
呼啸而过的风,刮得我两颊发疼,灌了满耳的呼呼声。
风声中,却有另一种声音近了。
再过片刻,我听出那在靠近的,是马蹄声。
刚想回头看看,忽然一声惊呼小心,就听一声清脆的击撞声,一支箭就着脸颊飞过,插在地上。
吓出一身冷汗,回过神来,方才出声示警的人已经到了我身边。
却是封颜。如果方才不是他出手,那箭就直直的射中我了。
他怒道:你没有半点功夫防身,居然敢往枪林箭雨里闯。
说着冲到我前面,挥舞起了朝廷的军旗。
放箭的人站了起来,喝道:什么人?
封颜应道:柳世子的人,有要事求见皇上。
那人一点头,石头后面,齐刷刷的站出了几十个人,围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原来这里是有埋伏的,险些死在自己人手里。
他们确认了我们的身份,就去跟李苒禀报了。
原来大军正在这附近。
不一会儿,李苒急匆匆的赶过来了,柳冠廷的名号还真好用。
他见了我,不顾礼仪,急问道:可是芋阳出什么事了?
我低下头,小心道:芋阳无事,是何大夫让我带这个人来,说是一定要交给皇上。
他看了眼马上的人,大惊道:郝连晴昆,何言真救了他出来了,何言呢?
这个实在很难回答,一个不慎就会暴露了我和何言的身份。为什么何言会把郝连晴昆交给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厮送过来?
情急之下只好编说偷溜出城玩,在芋阳树下遇到了何言。
李苒听了脸色愈发难看:当时他一个人?
我刚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