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亩的良田,之前一家在县城生活,无法打理,就将地租给了族人耕种,孙寿身有秀才功名,名下田地免赋税,比种自家地或是租中地主家的地,都要划算很多,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族里几家种着,只每年交一些租子。
可今时不同往日,孙寿去世后,孙家的地也不再免赋,且家中尚无收入来源,这地,自然是要回来的。
如今,头疼也是因此,升米恩,斗米仇,这些地已经被租出去十几年,孙寿是个老好人,有时年时不好,免租的事也不少,如此一来,这些人的胃口就难免被喂大了,请神容易,可送神却是难上加难。
“……如今家中和往日不同,我的意思,这事最好你出面,先探一探口风,毕竟爹在世时,可没少帮衬族人,现在,家中困难,这地也不好一直被外人种着。”
孙家母子成日就像上了发条的人,一个每日闷头读书,另一个则每日缅怀先夫,林大妞无法,只得在今天用完早饭,趁一家三口都在时,将这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提了出来。
徐氏听完她的话,眼底露出些许迷茫神色:“既是如此,那便叫他们继续种着不就行了,为何要回来?”
林大妞心里吐槽,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和以前的情况能一样吗?家中的大梁已经倒了,家中没了收入来源,再不种地,一家人难道喝西北风不成?
看和徐氏根本沟通不了,林大妞这才将目光转向孙青山,幸好,孙青山没让她失望。
孙青山沉吟片刻,和林大妞对视一眼,显然也想到了今后一个很大的问题,家中生计。
他如今还未有功名,且就算考取功名,也要等守完三年父孝,在此期间,一家人总不能餐风饮露吧?
现在,他就是一个普通农户子,不种地?能如何生存。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袭上心头,孙青山答了句知道了,人就有些失魂的走进了书房。
林大妞瞧着他的背影,心底微微叹气,少年,你要尽快成长起来啊。
……
“大姐——”正在此时,传来一声似哭非哭满是委屈的喊声。
林大妞朝外一看,林五狗正红着眼睛,胸口起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林大妞惊了一下,连忙将人拽进来,问道:“你怎么弄成这样子?快歇一歇,家里出了什么事了?”
林五狗嘴一撇,含着泪花儿说道:“家里打起来了,娘也被气的晕倒了,大姐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林大妞一听她妈晕倒,脸色顿时黑的滴水:“说,谁和娘打起来的,为的什么?你知道所说说多少。”
林五狗被林大妞一吓,泪到是憋了回去,开始愤愤的告起状来。
“大嫂想进铺子,娘没同意,这些天来就一直摔摔打打,娘本来一直忍着,谁知今天,她不知从哪听说,家里的东西都被、被大姐陪嫁带走了,”林五狗说到这,小心的觑着林大妞神色,见她没有异状。
又接着说道:“大嫂非嚷嚷着要分家,娘不同意,结果大嫂就躺在地上撒起泼来,娘生气像去拽她起来,结果被不小心踢到头,这才晕过去,我害怕、就赶忙跑来了。”
听完林五狗的话,林大妞起身,浑身带着种雷霆万钧的气势,妈的,敢欺负她妈,真的是不想活了。
林五狗瞧着大姐,总觉得眼前这个大姐不同了,就像、就像家里新打的砍刀,被打磨光开刃一样。
待林大妞和林五狗到林家时,潘氏已经醒了过来,二嫂三嫂正小心伺候着,大嫂则脸颊红红,瑟缩的跪在地上,嘴里不住的认错。
潘氏正在气头上呢,突然听见闺女的声音,初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待见到林大妞身后跟着的林五狗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定这是小混账将大妞喊来的。
林大妞赶忙走几步,握住潘氏的手腕,待把过脉之后,她提着的心才松了口气。
潘氏不乐意让闺女见到家里的污糟事,脸色铁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大嫂,骂道:“滚滚滚,都给老娘滚!今天我就把话放到这,我还没死呢,一个个的别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不服管教了,我告诉你们,想分家,得我死了再说!”
林二嫂忙哄道:“娘,您别生气,家里有您我才觉得有了主心骨,我可不要分家。”
林三嫂也应声虫的似的,连忙点头,一脸认同。
林大狗满脸愧色:“娘,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教好她,您可不要跟这个混账生气,儿子绝没有分家的念头。”
家里发生冲突,林大狗家的两只小萝卜头全都害怕的瑟缩在一角,林大妞也劝道:“娘,您就放宽心,大嫂应该也是有口无心,您老大人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林大嫂听见这话,也赶忙跪着上前:“娘,娘,我错了,都是我错,是我猪油蒙了心,您要打就打,想骂就骂,可千万别气着自个啊。”
潘氏只是一时被气昏头,她就算再气又能如何?难不成还真能让大儿休了媳妇,先不说大儿乐不乐意,她的两个乖孙就成没娘的娃了,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家人过日子,总有舌头碰到牙齿的时候,除了忍下,还能怎么办。
潘氏将一屋子的人都打发走,方才搂着林大妞心疼的道:“五狗这个小混账,我都没瞧见,他就跑去找你了。”
林大妞装乖卖痴的哄潘氏高兴,果然,她这一出手,潘是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