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地注视着琥珀色的酒液。
我不能面对赵构的狂怒。如果他杀了我还是好的,但他不会轻易让我死。
秦夕照手腕一翻,将酒杯远远地掷了出去。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为名,为利,赵构没有说错,我已经得到了。可我为什么不快乐?我曾经梦想的东西已经得到了,一呼百拥,封爵府第,可我为什么毫无所觉?
秦夕照把头埋在自己手臂里。酒意已上涌,脑中昏昏沉沉的。
我应该走,走得远远的。走到赵构找不到的地方。毕竟,如果要报复他,我也已经做得够了。我毁了他的皇帝梦。这对一个野心万丈的人而言,便是最大的痛苦!我已经做够了,我应该走。
可我应该走到哪里去?我,已无路可走。陆商阳,即使可以原谅我做任何事,但,绝不会原谅我害死了云烟霏。
“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赵构。
赵构并没有像他想像那般愤怒得发狂。他的眼中是秦夕照从来没见过的阴冷,他的脸色很苍白,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苍白。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支在弦上的箭。也像一柄已出了鞘的剑。
“告诉我,为什么。”赵构的声音竟然还是镇定如平日。
秦夕照淡淡地道:“一半,为了我不甘心,我想要权势。我想要那种感觉。我从小被人瞧不见,我想向世人证明我的能力,不管用什么方式,也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一半,则是为了你手中那管凤血凝!”
赵构手中握着那管玉箫。他低头看了看。
“母亲有命,毁了那个拥有凤血凝的人!用最残忍的方法毁了他!赵构,你太强,我没有办法毁你,但我知道,最让你痛苦的事不是死,而是阻止你做你一生中最想做的事!”
赵构逼近一步:“你母亲究竟是谁?”
秦夕照脸色苍白如纸:“我出生青楼,你说我母亲是什么人?从我记事那天起,我母亲就一再跟我说,害她沦落至此的,便是拥有这管凤血凝之人。拜你父亲所赐,我五岁那年便被带离她身边,受那非人训练。我再也无法知道她的消息……直到十五岁我逃出之时,我才知道,在我被带走当晚,她便自尽了……赵构,你叫我如何不恨?!”
赵构突然出手,把他的脖子往后扳。“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捏断你的脖子?秦夕照,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就算是为了报复我,你也不能做出这等蠢事!”
“我只是坏了你的皇帝梦,如此而已。”
赵构笑了,又是那种可以让人冷到心底的毫无笑意的意。他出指如风,指了秦夕照几处大穴,道:“从今天起,你就不要离开我身边。跟我走,我让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
他伸手把秦夕照打横抱了起来,秦夕照这一惊非同小可,叫道:“你想干什么?”
赵构冷笑一声,道:“你放心,我发过的毒誓,决不违背。我只是要带你走,这京城已留不得了。我让你看看,整个大宋被金国所践踏的样子!你就为了恨我,可以做出这等事来?”
秦夕照惊道:“你说……你说……我……”
赵构狂笑道:“你把解药给了定国侯,要求他送赵桓到金国为质,你却不知道结果如何?不日间,这京城便不再是宋国的了!你是把我逼上了绝路,不过,我也让你看看,我会用什么办法来解决危机!定国侯不惜借金人之手来消灭我,究竟是谁狼子野心?你莫忘了,我终究姓赵,我宁愿自己不当皇帝,也不愿我大宋江山落于异族之手!可笑啊,我大宋你争我夺,尔虞我诈,自己削弱了国力,最后却让这金国大占了便宜!”
秦夕照的眼睛瞪得大大。“你说,你说方道衡他……”
赵构冷冷道:“你虽聪明,但要论政治权谋,你还差得太远!不过,你不懂,我不奇怪,定国侯为了能扳倒我,竟不惜冒险假以金人之手!结果,是谁也控制不了的了……不过,大家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罢了,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是谁能笑到最后!若不是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