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份低微,又不受邬相宠爱,这些年她们母女两个处境实在是艰难。
他虽是有心相助,可毕竟身份不便,不能干预太多。
......楮池苏看着自己眼前干净无邪的笑脸,明明已经快近十岁了,却还是半分不知世事。
真好。唯愿他这一生,可足够强大,永远守护住这份纯真。
等再过几年,她再大些,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了,他便去求皇上赐婚,娶她做自己的正妻。到时候便有了可名正言顺保护她的身份。
只是这几年,他已至舞象之年,即至弱冠,皇上曾多次提出要为他纳妃娶妻,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拦了下来。好在父王知他心意,也多帮拦着。
只是......父王多年征战在外,落下了一身的病,身子骨越来越差,不知还有几年光景。
到那时,他倒真是不知道还能拦住几时。
所以啊......他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小少女,轻轻祈祷着:长安,快些长大。
想他年少领兵,征战多年,向来杀伐果断,手起刀落已成天性,何尝信过天地神佛?可此刻,望着自己的粉衣少女,他却只能祈祷神灵有明,佑父王安康,佑他的小少女早日长成。
其余的,皆可由他来守护。只是这天命之事,却是任他再强大也无能为力。
千年桃花古树,花开极盛,不时有淡粉色的花瓣迎风而落。
楮池苏就在这漫天桃花雨里轻吻上了粉衣少女的眉心,薄唇与额心之间恰夹着一瓣桃花。
桃花成劫,美极悲极。
小少女虽是不知人事,却也悄悄羞红了脸。
小手还紧紧拽着他的袖口,仰脸看他:“楮哥哥,你这次可以在上京城待多久啊?”
他右手拇指与食指在袖下轻夹着刚刚他吻上她眉心的桃花瓣,听见她的问题,轻轻蹩眉,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大概三个月,最近边陲有些不稳,北方蛮族正蠢蠢欲动,打算进击。估摸着,只需三月,便会忍不住攻进来。”
明知她不能理解这些,可他还是愿意和她说,事无巨细都想告诉她。
长安点点头,他常与她说这些,她虽是还不能全懂,却也总明白个五六分。
在心里念了一圈,懵懂着问他:“你又要去......守护什么了吗?”他曾经告诉过她的。
楮池苏笑,眼睛看进她的,轻声肯定:“是。”
他曾经在她问他为什么总离开时认真的告诉过她:“楮哥哥要去大周国最边缘的地方,去守护大周国的民熙物阜,国泰民安,守护我大周国的臣民安乐无忧,不为战事所扰,守护长安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守护长安......永远平安。”
她知道,这是很难事情。
但她更知道,他做得到。
只是......还是有些不高兴,他这一走,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到时候家里的哥哥欺负她可就没人帮她了。
看她噘了嘴,楮池苏却禁不住笑了出来,伸出左手捏捏她的脸蛋,问她:“好了,最近书读的如何?夫子教的可都学会了?”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心情变得极快。听他这么问,立刻就把刚刚的那点不高兴抛到脑后去了,连忙点点头,笑嘻嘻的看着他,小脸上还带着微微的得意:“学会啦!夫子教的都会啦!夫子还夸我聪明来着!”
说完就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等着夸奖。
他自然不会让她失望,笑着夸到:“真好,长安好厉害。”
长安立即就笑眯眯的点头。
他好笑,看着她,说:“去把楮哥哥上次给你的书拿来,楮哥哥教你念。”
长安一听,立刻开心的点点头,跑去屋子里把那本《孙子兵法》拿出来:她最喜欢楮哥哥教着念书啦!
那本《孙子兵法》因为是他送的,所以她一直小心的收着,就在自己的小枕头底下压着呢!
......
片刻后,落花繁飞的桃花树下,一身白衣的清绝少年怀里抱着他的粉衣小小少女,一句一句的教她念着:“《始计篇》,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一五事......”
————
楮池苏再离开时已经入冬了,桃花谢了一地。
长安那天也不怕回家会被责骂了,偷偷跑到楮王府去给他送行,身上还穿着他昨日送来的粉色夹袄。
大兵已临城外守候他们的将主,北风呼啸,硬生生将天地间刮起一份萧索的凉意。
楮池苏穿着银灰色的战袍,将战马先交给一边的士兵看守,看着面前眼里含泪的小少女。
短短几月,她已长开了不少,一章小脸衬在桃粉色的夹袄里嫩生生的好看。
楮池苏看着看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