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的阵仗,整个欧风小城的南入口已经被东临会的混混全部包围,包括酒馆在内,整条生活街都已经被清场,几个入口都被穿着黑衣带着金链子的人把守着。尤其是酒馆门口,20多个混混围城一道人墙,个个都保持着双手抱胸的姿势,虽然每个人手上都并未持有凶器,但从他们虬结的肌肉、煞气的表情和各式纹身来看,想要通过这条人墙进去一探究竟,恐怕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相当大的代价”,不仅仅是针对那些好奇心旺盛的普通人,对童兵来说也是一样的。由于影铁甲暴走的关系,此刻他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走路的时候浑身肌肉还会伴有撕裂似的疼痛,在这种状态下,要正面干翻这群东临会的黑道,即便是有胜算,也会加重伤情。
但童兵从不是一个只会动手的人。
他还会打闷棍。
放倒了一个在墙角嘘嘘的小混混后,童兵解下了他的金表和金链子带到了自己身上。这时殷茹男的身形从墙角后闪了出来,看到童兵一身金光闪闪的模样,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又摇头抱歉道:“附近千手堂的兄弟都找过了,今晚不太巧,他们没有一个穿着黑衣服。不过已经有兄弟回去拿了。”
童兵闻言摆摆手道:“时间有限,蒋奇他们已经进去了,再等下去恐怕来不及了。”
说着,他便单手拎起昏迷不醒的混混,将他身上的黑色衬衫解了下来。打昏一个人不难,要把昏迷者身上的衣服完好地脱下来,这就不是光有力气就能做到的事情了。看童兵单手不方便,殷茹男连忙上前帮他一起扒衣服。
一走近那个混混,殷茹男鼻子都皱了起来:“什么味道?”
“大概是一种男式香水吧,再加上烟草味。”童兵补充了一个颇为无奈的苦笑:“还有一点点尿液……”
“这实在不像话,还是等我的人拿新衣服过来吧。”
“没事,以前蹲点的时候,还被家畜直接在身上拉过大号。”童兵毫不介意地穿上了黑衬衫,将身上原来的衣物交换给殷茹男:“男人讲究这么多干什么。”
望着童兵干练的架势,殷茹男不禁喃喃道:“看来你以前的故事真的很多呢。”
“等空下来慢慢和你说。”将不顺手的金表往手腕上一撸,童兵便快步往门口走去,只留给殷茹男一个无限遐想的背影。
虽然黑道这个职业,在衣着方面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定,但在东临会,想通过衣着来分辨这人的地位还是可行的。会长或者座倌这种顶层存在,不但童兵从未见过,就连内部也极少露脸,所以这些人的衣着暂且不谈;座倌再往下一级叫做白皮,相当于地区分管,但是这种“白皮”往往都是正经商人,只是挂靠在黑道组织上寻求庇护,其本身的黑道背景很淡泊,通常也不会参加具有暴力性质的活动,所以他们的服装也和普通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征。
在东临会会内,自白皮往下,从红棍一职位开始,穿着上就有要求了。像吴劲隆这样的红棍,一般都是穿着深色西装,不强求黑色;红棍往下有种职务叫做“蓝鞋子”,这称呼取的是“烂鞋子”的谐音,意味替人跑腿跑得鞋都烂了,蓝鞋往往是红棍手下最得力的副手,并不是一个正式职位,而是由红棍自行决定。比如吴劲隆手下的几个亲近兄弟,他对外一律都称为“蓝鞋子”。蓝鞋的着装就有点微妙了,如果这个蓝鞋受宠,他的穿着可以模仿红棍,但如果只是个不受待见的,便只能像马仔一样,强制性穿着黑色西装;东临会正式成员中最底层的就是马仔,他们出入都必须按照会规穿着黑色西装,这是东临会一条比较强硬的规定。
除了正式会员之外,东临会最底层还有一大批小混混,这些人平时是没有资格参加东临会正式活动的,这批人素质参差不齐,但也被统一要求身着黑色色系的衣服,至于你穿背心还是棉袄,那东临会也懒得管了。
童兵面前这批堵着路的黑衣混混,就都属于这个黑道金字塔的基层。在整个东临会都面临洗白转型的大形势下,这批人的纪律性正受到严厉的锤打,为了不被东临会放弃,这些混混不得不尽量改掉一些“传统黑道”的毛病,走向“纪律化、统一化、精英化”的路线。
比如现在,这群20多人的混混把守在酒馆门口,即便蒋奇不在,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敢擅自离开位置。两个ddg的保镖站在内圈,随时留意着门内的情况,整个区域鸦雀无声,只是看着这个场面,都会让人感觉到紧张。
看到这个架势,童兵暂时将“正门”剔除在了计划之外,先不说刚才有ddg的保镖看到过他的容貌,即便只有那20多个混混,从他们的架势来看,也和烂牙帮那些单纯的混混有天壤之别,童兵之前想过的变装计划,在这些铁板似的混混面前,恐怕不会行得通。
他只得将目标转向了酒吧后门。
后门的阵势小了许多,只有3、4个混混在那边晃荡,也没有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而聚在一起抽着烟,抱怨着大晚上还要来办差的辛苦。看到这种场面,童兵总算放心下来,这种自律性不强的看守,不但骗过的几率高,从他们身上还极有可能套出不少情报来。
随着童兵的走进,正在抽烟聊天的几人纷纷抬起头来,警惕的目光集火在童兵身上。看到童兵身上的黑色衣物和饰品,其中一个染着一撮蓝头发的人痞气地问道:“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