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彻底抓狂了,徐茂公最后留下的那首诗,他是能够理解的,作为一个瞧不起别人的文人,他的学问也可以说是已有大成,不可能连这样的诗句都弄不懂。
可这样的诗句又不是很容易就参透的,不要看字面的意思很简单,诗句更深层的含义才是徐茂公想要告诉他的,这才是关键的。而且能张口就作出这样诗句的人,文采和心智也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刘文静为自己小瞧天下人感到有些后悔了。
整首诗最妙的是最后一句,“云在青天水在瓶”,平淡至极却饱含对人性的把握和看法。
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方法。
云飘在天上,水只能呆在瓶中,这就必然导致不同的眼界,不同的行为作风。同一类的事物,处在不同的位置上,就会有不一样的行为作风。一切自有它们的归宿、来源和本性,性命相合,各归其所。如果硬将不同层次的事搅在一起,或用世俗功利要求,必然要混乱失望的。这是一种心态,而这种心态,其实也是一种修为。
刘文静还没有到这种修为。
他冒了一身的冷汗!这个人是在告诫自己,不要觉得聪明就可以和同样聪明的李向随心所欲的提要求,那样恰恰会适得其反。
刚刚刘文静还庆幸自己在恰当的时候碰到了李向,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来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看来自己真的有些着急了。
望着前边还没走远的人群,刘文静平稳了一下心态,快步跟了上去,他决定顺其自然,慢慢的去了解李向和他这个团队的一切,然后再做出自己决定。
众人还沉浸在刚刚李向的诗句中,管家问李义是不是可以上饭了,李义这才招呼大家赶快落座,准备进餐。
刘文静最后进来,李向招手叫他坐到自己一桌,准备好好的和他谈谈,李向已经有所决定了。相对于整个天下,杨广这个目前看来高高在上的帝王,对李向心中那个最大目标的威胁其实不是最大的,恰恰是李渊李世民父子才是心腹大患。
既然人家也把自己当做心腹大患了,那就不能再坐等敌人壮大起来对付自己,现在开始就要着手布局了。李建成回去后再也没有和自己联系过,李向觉得有必要在李建成身边再安一枚棋子,经常督促一下他。这枚棋子要有能力,又要被李渊父子信任,刘文静最为合适不过。
所以李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刘文静收服,为己所用。
要是一般人,李向会有很多种办法,可对付刘文静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需要从长计议。因此他现在只能慢慢的和刘文静把关系处好,等待机会再说服他加入自己的阵营。
刘文静同样也在等着时机,看看有没有机会获得更大的主动权。
整个大厅中,李向、徐茂公和刘文静三个人在想着更深层的东西,其他人则是不断的重复着李向的《少年中国说》的探讨。大厅中闹哄哄的,居然没有人动筷子吃饭。
高士廉也难得的不古板了,加入到讨论中,还侃侃而谈,看样子老人家也是被李向打动了。
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着义勇军铠甲的小军士匆匆的跑了进来,在闹哄哄的大厅中东张西望寻找人。
看着他军服上灰尘满满,一脸疲惫就知道一定是远道而来。眼睛在程咬金那一桌上不断的看着每个说话的人。突然他看到了秦琼,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下,便朝着秦琼走去。
这时候终于有人看到他了,尉迟南伸手指着他道:“你是何人?闯到这里干什么?”尉迟南没有见过义勇军的新军装,突然间在大厅中见到穿成这样的一个人有些吃惊。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但同桌的那些武将个个听的真切,便一齐将头扭向了军士。军士一愣,停在了半路,看着一群人个个眼神不善,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答道:“我,小的是,那个,从龙门来的,来找,找罗成罗将军。”
秦琼他们一见军装就知道是自己人,听他说从龙门来,就清楚一定有什么急事,他对着罗成说道:“你去问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罗成点头,起身带着军士往厅外走去。
大家一看原来是找罗成的,便不在关注这些,继续聊天吃酒。
李向这边倒是也看了一眼那边发生的事情,看到罗成出去了,也就没怎么在意。刘文静已经和李向开始说话了,没有再继续他一开始说的那些话题,而是把话题往洛口仓丢失的粮食上转。
李向并没有隐瞒什么,将如何发现被掉包,自己又如何顺着线索找到粮食下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李向很清楚面对刘文静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毕竟他这次来一定是和粮食的事情有关系。既然这样,人家也一定会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与其编一番瞎话,还不如开诚布公的和他说清楚,是非对错叫他自己判断吧。
刘文静起先怀疑李向会顾左右而言他,谁知道人家却毫无隐瞒的都对他说了,甚至连一开始就知道是李世民干的这件事都说了出来,足见李向对他的坦诚,也说明李向的胸襟之大。
刘文静忽然绝对自己真的有些腹黑的心思了,为什么总是要用一种看待敌人的心态来看待李向呢?从他这短短的接触来看,李向根本就没有将他当做敌人。
这样的态度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李向觉得刘文静真的不会是他的敌人,另外一种就是即使知道刘文静是敌人,李向也没当回事,因为这样的敌人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