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又觉得闷着,有些喘不上气。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发出的音节恍惚是“李梓昭”,未料喉咙里似是着过火一般,干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她没听见自己的声音,又觉嗓子眼里半是燎着半是冻着,可脑子里突然被一个单字占满——李梓昭,于是她又试图起身,丝毫想不起别的了。
可事实上,她现在除了瘫在床上,全然不需多想,就可以判断,一个指头现在都不会遂她心意有什么大的动作。
谁叫她这般拼命用那方法了呢?
真是没死就是万幸啊。
她这样脑子多出些空档给她了个自嘲的机会的时候,左手的疼痛一阵阵地隐隐袭来,但她无心去管——毕竟是重伤未愈,她昏昏沉沉地只想再睡过去,却因推门声多停顿了一会儿神志。
有人影走进来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司马堇似乎意识到这屋里的龙涎香味似乎都不及对方身上的浓,便倏尔明了了:“梓昭。”
声音嘶哑而低沉。
那巾布方才轻轻擦过她的脸颊,被这声音弄得一顿,然后是略带着不平静的应答:“我在。”
然后她低下头,轻轻地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一切都会好的。”
“我知道。”而且现在已经够好了。
司马堇扯动着嘴角,微微地笑了笑。
☆、师棋
甄悠之的眼神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变得迷茫起来:“的确不记得,我什么也不记得。”
真是实诚。
萧无若一点也没有动容,依旧自信得吓人:“你应该记得,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萧无若。悠之,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你随时都可以依靠我,绝对不要自己一个人负担别人的无奈,就算整个世界都希望你牺牲自己——也请记住,我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萧无若出口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警惕的准备,任是谁被一个素未相识的陌生人表忠心都会下意识怀疑的,然而甄悠之只是很纯净地看着她,最后开口:“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说,但我记住了。”
萧无若终于笑了笑。
凌鸢抱着臂站在一边,倒没再多阻拦,不知道在想什么,白望想了半天一把捞起十七抱起来走向叶泽蕊。
于是甄悠之的视线又随着这动静偏了偏,然后却定住不动了,出口却是:“师棋?”
这边的人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古怪起来,怎么想甄悠之也不该是只记得十七啊,何况音调还莫名奇怪。
十七的表情似乎也不怎么了然,但甄悠之接下来的话让人感觉更不大对了:“谁欺负我们家师棋了,姐姐替你出头,不要哭哦。”
师棋。
这一次众人面面相觑,甄悠之的音咬得很准,是师棋,不是十七。
十七慢慢推开白望站稳身,然后向甄悠之认真地鞠了一躬:“师棋已经长大了,姐姐不用担心。”
“说什么话呢,你是我妹妹,逞强可不好哦。”
“什么姐姐妹妹的?”叶泽蕊被弄得迷糊,于是就问出了口。
凌鸢在一边冷笑一声:“这小骗子没告诉你们吗?她是贞家女的妹妹,亲妹妹。”
这个突兀的设定实在让大家接受无能。萧无若当即就反驳:“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那个时候她可也已经十岁了吧,十岁之前的那些事情你也不甚了解,轮不得你叫嚣。”
“说的好像你就有资格了是的。”
凌鸢不答,却转而取笑十七:“你这个妹妹做得可真好,拿姐姐当挡箭牌自己躲在后头。”
十七的眼神有些柔和又有些黯淡,她似乎是要斟酌一下言辞再说,但又好像只是为了停顿一下进行回忆,然后已经开始慢慢地反驳:“你真是喜欢颠倒黑白,选择我的是你们,设下这重重圈套的还是你们,从一开始把我碾进尘土到让凌零有意对我好,都是你们的局,我难道会眼瞎吗?我从小就懦弱,我知道,可能除了这从死人堆里摸打出的本事以外没学到什么,但是……情的事情,我还是懂的,她会情不自禁替我死了,我也愿意为她再赴汤蹈火,只是凌鸢你从来不明白。”
萧无若看着十七,神色莫名:“我知道你了,不过……说是早夭的,而且据说你和甄悠之长得近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杀手什么的你总不能指望挫骨磨皮硬是改变相貌了以后还能再长回去,不过这样也好,不用时时刻刻心心念念那个家了。”十七往嘴里叶泽蕊了一颗自己带的药,“当时的借口是早夭没错,就让姐姐这样记下去好了,也许我也没几天活头了,不用再让她伤心第二次。”
她这样的说法似乎很有理有据,然而萧无若很清醒地记得,间接推动几乎赶尽杀绝了甄一门的是华凌宫,而十七在华凌宫的地位显然不低。
十七看着她笑了笑:“等出去以后,你带姐姐去华凌宫看我爹他们吧,他们都很好。我不瞒你们,华凌宫的宫主是凌零,凌零死了以后就是我篡权管这事,小小瞒天过海一下并不难,我没学过什么太多文韬,就是可惜自己没学到孝道,以后恐怕也就没有机会了。”
凌鸢哼了几声,似乎不怎么沉得住气了,过一会儿又气呼呼地开口:“要不是你不听我的,怎么会误了卿卿性命?”
“我胸无点墨,也是亏你们教出来的,你除了会乱用成语嘴里也只知道说些什么半文不文的,难道我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