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在下是白府新教头——沈群。”
沈群抱拳,眼神不住的打量着白顾靖,听老教头说,白家这位少爷十来年,上过的早课,用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从来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次上早课,不是被将军逼着,就是有家丁架着,顽劣不堪。
白顾靖眯眯眼,沈群的眼神带有怀疑,白顾靖有些不悦,语气却是极为平淡,让人察觉不出异样,“沈教头有话不妨直说。”
“好!少爷既已踏入这训练场,便是我沈群的学生。在这场上,唯有教头和学员之分,再无其他。一切训练,都需听从我的安排。习武需吃苦,功课必须当日完成,否则惩戒难免。在这没有少爷,也没有下人之分。”沈群和以前的教头不同,沈群更在意质量,说话也是小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往。
“顾靖既已决定习武,便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好,那就去换衣服吧!”沈群一伸手,便有人送上一套行头。
沈群和白福相视而笑,不待白福开口,沈群倒是先调侃起来,“少爷,您还记得这身行头吧?”头天夜里就有人传话给沈群,说白顾靖会重新来训练,沈群便一早翻找出那件老教头留下的白顾靖曾经最稀罕的训练服来。上次白顾靖训练的时候,因受不了苦,想要偷偷逃跑,被发现后,白顾靖逃跑不利,一下子摔入泥坑,狼狈不堪,这件稀罕的训练服也没来得及取回,便一直留在训练房内。
听着沈群的口气,这里面似乎还有些故事,而且应该是些不太好的回忆,白顾靖让白福接过衣服,“更衣室在哪边?”
“那边,”沈群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间房子,看着白顾靖一脸从容,话锋一转,严肃许多,“换好以后,站在那边一起扎马步吧。”
“好。”白顾靖有白福跟着,一直走到到更衣室门口,自己到里面换上浅青色短打,出来有白福帮着束了手腕,脚腕,鞋也换上一双黑色矮靴。“白福,这沈群与我可有过节?”
“回少爷,没有。倒是和前教头有过,不过这过节应当算不上,就是上次您从这里跑出去摔入泥坑……”
“摔入泥坑?”
“嗯,您与几位少爷约好,一同去后山,想要翘掉早课,谁想头天夜里下过雨,沙坑未干,里面泥泞辘辘,您一个不小心,就摔倒里面去了。”
这个白顾靖还真是顽劣行迹多多,白顾靖摇摇头,白福为白顾靖换好衣服,就去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白顾靖再次见到沈群的时候,沈群正一个一个纠正着家丁的动作,白顾靖见着别人扎着马步,自己也学着样子站好。早先军训的时候,当属拔军姿最难接受,一站就是一个小时,现在这半蹲着的滋味,也不甚好受。沈群走到白顾靖面前,两手抓起白顾靖的手腕,把它们重新固定在要我,脚下用力,脚弓踢了踢白顾靖的脚后,“分开,膝盖超前,目视前方!”
白顾靖咬着牙,按着沈群的口令,一丝不苟。
“其他人休息,白顾靖继续扎马步。”沈群一向正直,别人一早就开始训练了,白顾靖得把遗落的功课补上。
……
萧姗醒来的时候,枕边人早已不见,旁边的床被也没有了余温,看样子白顾靖已经起来有些时候了。推开门小桃端着一盆温热的水,进来侍奉萧姗洗漱更衣。
“小姐早。”
“嗯,小桃将窗子打开吧。”一早不见白顾靖,竟是有些想念,萧姗莞尔,笑意浅浅。
打开窗,天空湛蓝湛蓝的,有几片松软的云漂浮。阳光充足,花香芬芳,绿草依依。小桃为萧姗洗漱,接着又将萧姗的发髻解散了,拿起桃木长梳,小心翼翼的,为萧姗顺着青丝,梳妆打扮。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说得也就是这般吧。
“小姐,今天外面天气这么好,不如我陪着您,咱们到花园里,走一走吧。”小桃拿起一只白玉马蹄莲发簪对着镜子,“小姐,别这只簪子可好?”
“好,就听你的,去花园走走。”
小桃为萧姗梳妆后,又举着铜镜在萧姗面前晃了晃,“小姐,您真好看。”
“就你嘴甜。”萧姗耸耸鼻子,如果这话要从某人口中得出,又会是如何一番情景呢,萧姗摇摇唇,这脑子里竟是在想些什么,罢了越想越乱。
主仆两个说说笑笑,走出来,就见着白福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见着萧姗,想说什么,却因着气息紊乱,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少夫人!”
“白福你这是怎么了?”
豆大的汗滴,顺着白福的脸,留下来,一颗一颗连成了串,白福是与白顾靖最近的人,萧姗又往后面望了望,除了几个巡查的家丁,没有看到他人的身影。
“我来为少爷拿扇子。”
“那少爷呢?”小桃跟着问,为萧姗问着。
“少爷还在操练场呢……少夫人,我先去拿扇子了,少爷那还等着呢。”
“嗯,去吧。”白顾靖果真说练就练,萧姗眼瞅着白福进房里,取了扇子又跑出来,想起什么,便叫住白福,“白福,这早课要到什么时候?”
“白福也不知,怕是还得一两个时辰。少夫人,可有吩咐。”
萧姗停顿了一下,摇摇头,“没了,你先去忙吧。”
“是!”白福又是一路小跑,消失在走廊尽头。
“小桃,我们回去吧。”萧姗说着,转身又往回走,白顾靖一早操练,不知出了多少汗,有白福送上扇子,怕是也解不了多